说起毛蛤蜊,我们都叫“毛嘎啦”,如今的年轻人可能很少吃了。可回到三四十年前,那可是岛城普通市民餐桌上最常出现的一道美食。不仅仅是它价格便宜,更主要是肉质鲜美,口感筋韧,深受岛城人们的喜爱。青岛人一般把毛蛤蜊煮熟后,蘸着辣根蒜泥或酱油吃,也可以扒出肉来拌菠菜粉丝吃。

还记得那些年满街的毛蛤蜊吗?还记得当年男女老少疯吃的毛蛤蜊吗?让我们随着周川老师的这篇短文,再次回到那些个令人难忘的日子。

毛蛤蜊这玩意,外壳长有一道道的楞,上面生有深褐色的短毛。外地人有叫毛蚶、叫毛蛤、叫麻蛤的。还有比较风雅的称呼,叫赤贝。数着青岛人的叫法响亮,就叫“毛嘎啦”。遗憾的是’嘎啦’写出来还是蛤蜊俩字,用标准话发音,毛“个里”,文绉绉滴,小小作作滴,缺些生气。

吃毛蛤蜊,讲究生鲜。前年跟八零后小伙子逛崂山港东码头,见卸鱼的带几个大个头的毛蛤蜊,五元一个买下,回来撬开壳,片了片,直接沾辣根享用了。据说这是韩国人的吃法,这也太生猛了。

本地习惯吃法还是要见见热,略加温,蛤蜊肉尚有点红的血丝才合适,稍微过火就老了。方法就是用开水烫,技巧就在于对“烫”的时间的掌握,不能烫老了,过了,蛤蜊肉就收缩就绌绌了,口感就差大了。

掌握好时间烫过后,用硬币从后腚处撬开缝,就可以剥开,见橙褐色的肉,顶盖肥,尚带血丝,亲爱的,真棒!下手吧,只需手捏壳边,蘸蘸有姜末的米醋,然后送到口边,用牙齿利下毛蛤蜊肉,啊,那块肉肉落到嘴里,轻轻咀嚼,啊,那难以名状的生鲜肥嫩,借着淡淡的姜汁醋酸在嘴里散化,美煞了!

当年这东西便宜着呐,只要几分钱一斤。记得是成拖拉机拉来,卸在马路边,成堆卖。卖货的穿着雨鞋,手持大铁锨铲货过磅。货品也不讲究卖相,哩哩啦啦带着黄泥汤,买卖双方都不嫌弃。

我们都是提溜米大罗(青岛方言:一种上口大下口小点的水桶)或是端着盆买它,回家洗洗烫烫,然后当啤酒肴。哥们几个端起大碗(当年用碗喝),来一口漂着白沫的散啤酒,再窝悠窝悠滴嚼着蛤蜊肉,吹个牛聊个天,快活似小神仙。

乐极生悲,猛然间上海那边甲肝还是乙肝、丙肝发作,说是毛蛤蜊为罪魁祸首,这一下子就停摆了就断顿了,市场见不到毛蛤蜊了。再后来,陆续有卖的了,好像不那么高产了,价格也高了许多。

该吃还得吃,吃法也已经小心多了—-上锅蒸开口,剥出肉来,再拌姜汁菠菜,也可加点发好的粉丝,营养搭配和色泽都有厨艺讲究了,味道也不错不错滴。唯一遗憾的是不像当年那样疯吃了,缺了些豪放。

本文作者:画家、作家周川老师

日前,“罐车卸完煤制油直接装运食用油”的消息可谓是引发了全国的舆论关注。实际上,类似的相关报道早已存在。早在1988年,上海曾经因甲肝暴发的疫情,最终调查结果是市民食用的毛蚶(即毛蛤蜊)被污染所致。而污染途径则是载运毛蚶的货车同时也是运粪车,这一行为,直接导致了毛蚶(毛蛤蜊)被甲肝病毒污染,进而引发了大规模的病毒传播。而那一次的疫情,也导致了毛蛤蜊在上海的全面禁售,上海人的餐桌上,也已经三十多年没出现过毛蚶(毛蛤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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