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名人在某地有过频繁活动,那后世可能会衍生出相关庙宇。比如说鹿泉有过韩信庙,在今天石家庄市裕华区的小西帐村还留存着一个张耳庙。

在秦汉风云际会之际,张耳的名气远远不如韩信、萧何甚至也比不上杀猪宰羊的樊哙。但是这老哥是汉初实打实的王爷,还是刘邦的好兄弟、亲家。

张耳其人盲流出身,曾是信陵君的座上宾。当年泗水亭长刘邦吃了上顿没下顿时,张耳已经是外黄(治所在今河南省民权县)县令。这哥俩吃肉喝酒,关系倒是不错。

陈胜吴广起义反秦,张耳跟随赵王武臣起事。武臣被杀后,他又成了赵王歇的部将。后来张耳和老兄弟陈馀失和,两人兵戎相见。他接受过项羽册封又在背水一战中跟韩信一块斩杀陈馀立功。最终,他跟对了人,选对了团队,成了汉王朝的开国功臣。

小西帐的张耳庙|图自薛志超

公元前204年,张耳被封为赵王,2年后,他因病去世。他的儿子张敖娶了刘邦吕后的女儿鲁元公主,这可见两家人的特殊关系。大概因为屡次换“老板”,又没有拿得出手的战绩,后世对张耳评价不是很高。清朝做过正定知县的赵文濂曾在张耳庙写诗怀古,前两联有种酸溜溜的调侃:“因人成事本庸庸,得遇淮阴战请从。士有显名因附骥,子能袭爵为乘龙。”

图自薛志超

据说张耳曾在正定县大西帐村、小西帐村(今属于石家庄市裕华区)一带驻军,在小西帐村西北的土岗(本地人叫黑虎山)上就诞生了一座张耳庙。据笔者好友、50岁的弘典文化公司薛志超说,过去寺庙规模很大。现存的张耳庙在今天的小西帐村兴安大街北头儿的空地上,属于异地重建。

小西帐的明朝佛像|图自薛志超

人们纪念张耳倒不是说他为本地做了多少好事儿,而是觉得他毕竟属于封建王朝认可的王,对他顶礼膜拜也能带给大家好运。

本地人传说黑虎山就是张耳昔日的驻军地。薛志超至今还记得他姥姥(老家是大西帐)教给他的儿歌:“大小西帐是营房,村西有架黑虎岗,这里住过张耳常山王。村北溜马岗,村西练马场,村东饮马溏(水池)。张耳大王好饭量,顿餐石二小米汤。”

现在的张耳庙被荒草树木所掩盖

每年农历二月十三日是纪念张耳的庙会,附近村子的乡亲都会赶来焚香烧纸。据说在庙会正日子的前一天下午都会刮风,这就是张耳从河南老家前来享受河北人民的香火。冬末初春时节,河北多风,自然现象和庙会结合,就衍生了神异故事。庙会的时候,大家会一并抬出村里的明朝佛像供奉香火。

虽说驻军是本地传说,但这件事未必就是子虚乌有。张耳被封为常山王,位于今石家庄市长安区东、西古城村的东垣故城是当时的军事要塞,到小西帐距离就不远。另外,根据建国后对石家庄市区小沿村一带的云盘山汉墓挖掘结果,大家认定墓主人就是张耳。这说明他在封王后在今天滹沱河南岸的石家庄市区有过较为频繁的活动。

云盘山在今天的石家庄市区沿东小区内

而且,按照《孙子兵法·行军篇》中的说法,驻军宜选居高向阳的“生地”,小西帐的“黑虎山”恰好符合这一特点。

晚清时的张耳庙保存尚好,民国时因年久失修坍塌。小庙做过校舍,在沧石公路打劫的土匪曾来这儿坐地分赃。现存的张耳庙是1998年由热心村民重建,据说为张耳塑像的匠人参与过正定县赵云庙的建设。现在的张耳庙,其实就是几间铁皮盖顶的房子,里面有张耳的塑像。房子外写着“燕赵常山大王张耳“几个白字。笔者近日按图索骥,找到了高德地图上标注的张耳庙,却发现被围挡上的挂锁阻拦,小庙也淹没在了一片荒草绿树之中,看不到具体模样。

小西帐村的高楼大厦

而今小西帐村的主体已经被高楼大厦所包围,小庙所在的区域未来也逃不过建楼的命运。不知道张耳庙会不会迁到新址继续存在?钢筋水泥构筑的城市或多或少破坏了乡野之间的文化,怎么留存、如何留存这份祖先带给我们的传统,这是大家在今天需要深刻思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