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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西曼(Carl Seemann,生于1910 年 5 月 8 日 – 卒于1983 年 11 月 26 日)是德国教堂音乐家、钢琴家、钢琴教授和弗莱堡音乐学院院长。他曾在莱比锡音乐学院学习,师从托马斯主席管风琴演奏家 Günther Ramin 以及李斯特的孙子卡尔·阿道夫·马蒂森森。

如果提起德国小提琴家施耐德汉,很多爱好者肯定不会陌生,他们俩人合作录制的贝多芬全套小提琴与钢琴奏鸣曲演绎出色,录音也不错,是这个作品广受好评的一个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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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曼出生于德国不来梅,和巴赫时期的一些音乐家的经历有些类似,他最初在学习神学和音乐之间摇摆不定。后决定在莱比锡学习教堂音乐。他的老师是 Karl Straube、Günther Ramin、Kurt Thomas 和 Carl Adolf Martienssen。毕业后,希曼去了弗伦斯堡圣尼古拉斯教堂和 Verden 大教堂担任管风琴师。直到 1935 年,他决定投身钢琴演奏事业。于是去了基尔的诺德马克音乐学校任教,并从 1942 年开始在斯特拉斯堡国立音乐学校主持大师班。1946年,他被任命为弗莱堡国立音乐学院院长。

他与小提琴家施耐德汉( Wolfgang Schneiderhan )组成的二重奏出版及演出了很多德奥系作品,使得他们二人成为战后德国音乐界的备受瞩目的音乐家。二战后,希曼越来越多地转向独奏演出,  1960 年代开始, 随着大批俄罗斯钢琴家吉列尔斯和里希特、霍洛维茨,奥地利的古尔达,美国钢琴家范·克莱本,鲁宾斯坦,霍洛维茨等钢琴家的大批涌现, 代表了比较传统的德国及古典维也纳学派的希曼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他比施耐德汉大 5 岁,于 1983 年去世。让人欣慰的是,DG唱片公司1999 年再版了他当年的唱片, 让人们可以重新评估了他的艺术价值,随着他当年越来越多的演出和唱片被重新挖掘出来, 音乐界及爱乐者们给予他极高的评价,他终于得到了应得的名誉。

在德国以外的地方,说到卡尔·西曼,他似乎基本上被遗忘了。好在中国不少音乐爱好者都了解施耐德汉的这套贝多芬小提琴钢琴奏鸣曲,钢琴老搭档希曼理应被更全面地了解。

西曼 (1910-1983)的钢琴生涯主要活跃在 Paderewski 和科尔托( Cortot )时期之间,大约是上世纪40-50年代,那也是他在音乐会和录音中最活跃的时期。他们几位都被认为是“超技型”的钢琴人物。而同时,另外几位知名的德国钢琴家,如巴克豪斯和肯普夫,Elly Ney 也活跃在战后的欧洲音乐舞台。而后面的这三位当时还没有成为令人瞩目的钢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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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曼出生在德国不来梅,但在莱比锡度过了很长时间,莱比锡是 J. S. 巴赫生活过的重要城市,也保留了对巴赫演奏风格的传统。卡尔·西曼精通管风琴的演奏,他的巴赫演奏显示出他对巴洛克复调音乐的精通。在DG再版他的CD套装的第一张CD收录了几首巴赫作品,包括6首小前奏曲,Notebook for Anna Magdatena Bach (部分节选),Partita No. 1 in B Flat Major, Toccata in D Major BWV 912 等作品。

他演奏的巴赫 键盘作品触键平稳,从容,复调的声部织体清晰干净,句法结构清楚,各种装饰音技法轻松自如。以巴洛克时期的演奏风格习惯,触键音量及强弱对比没有古典时期那么大。钢琴家及学者查尔斯-罗森对巴洛克时期的键盘音乐应该如何正确把握正确的弹奏方法时有这样的描述:“ 巴洛克的力度提供了巴洛克节奏的完美对应,也许是因为力度变化 本身就是节奏的一部分,正如它也是旋律表达的一部分。在巴洛克作品 中,节奏运动在整个作品中也许始终如一,或是不同的节奏要么在水平方 向上叠加,要么在垂直方向上置,中间没有调解。同样,一首巴洛克作 品或是在一个相当稳定的声响水平中演奏,或有两个水平,要么叠加,要 么并置,而不用(至少在结构上)“crescendo”[渐强]和“diminuendo”[渐 弱]。“ “使 用两个键盘,并不暗示两个力度层次,而是两种不同的声响特质。

事实 上,对于巴洛克盛期而言,这种声响特质的对比要比力度层次的对比更具 根本性 一后者仅仅是前者的一种特殊方式。大协奏曲中,全奏[tutti] 和独奏组[soli]的区分,更多是两种不同声响特质的对比,而不是“响”和 “轻”之间的对比。“

希曼演奏的巴赫作品代表了传统的德国钢琴学派风格(莱比锡风格)的巴赫美学,诠释的古朴、和谐、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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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曼在他早年的一段管风琴及神学研究生涯后,与李斯特的学生Martienssen一起学习,并决定认真地将钢琴作为他职业发展的主要乐器。当他开始钢琴的职业演出时差不多 25 岁, 他早期选择的曲目除巴赫外,其他与众不同的包括斯卡拉蒂、欣德米兹,巴托克,和肖邦的奏鸣曲,以及当代德国作曲家的音乐。

第二次世界大战开始后希曼的表演事业中断,战后他迅速恢复了他的舞台演出。到 1950 年代初,他与小提琴家施耐德汉( Wolfgang Schneiderhan )组成了当时非常流行的二重奏组,演奏贝多芬和莫扎特的小提琴/钢琴奏鸣曲,受到听众的热烈欢迎。其后,随着另一群钢琴家的出现,他的独奏演出市场渐渐被 吉利尔斯,里希特,霍洛维茨这样的前苏钢琴家抢去了风头。这大概也促使他将大部分精力用于钢琴室内乐, 他与小提琴家施耐德汉搭档多年,在维也纳、萨尔茨堡、爱丁堡或卢塞恩的重要音乐节上常常亮相,成为广受音乐爱好者喜爱的国际音乐界的顶尖二重奏组合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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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希曼和施耐德汉演奏的贝多芬小提琴与钢琴的奏鸣曲在我最喜欢的演绎版本里可以列前三位 。他们的这个版本以恰到好处的速度、完美的乐器演奏技术、优美的音色、发自内心的激情与细腻敏锐的情感表达,让这个录音成为我喜爱的并常听的一个版本。

古典时期的维也纳三杰的海顿、莫扎特、贝多芬的音乐中,有了更多的节奏转换,和声与乐句结构,重音的安排等富有更多变化,与巴洛克时期的作品风格有了很大的不同。

在常听的贝多芬小提琴奏鸣曲里,俄罗斯演奏家奥伊斯特拉赫和奥伯林的演绎是很多音乐爱好者喜欢的版本,Philip公司当年出的首版’牛角标’ 立体声版本的黑胶也是卖到了天价。菲利浦公司出的老奥和奥伯林的演绎极为优美细腻,音色也极为出色,代表了当年俄罗斯艺术家的顶尖的艺术水准。比较下来,施耐德汉-希曼的版本在力度与节奏的表现上更加突出了贝多芬作品的力量,张力,与整体感,节奏更加紧凑。他们二人的演绎更有一种室内乐的气势和立体感而不是两个乐器的交流。比如在“春天”的第二乐章,老奥-奥伯林的版本表达极尽细腻,抒情优美绵长,用时六分零四秒;而施耐德汉-希曼的版本则更紧凑、干练,也不乏细腻优美的音色,用时只有五分十三秒。第二乐章希曼的钢琴一开始的节奏及音色控制就奥伯林的处理要稍快一些,触键也多了一层果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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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耐德汉被认为是奥地利战后最好的小提琴家,担任维也纳交响乐团的首席多年,1937 年到 1951还担任维也纳爱乐乐团的首席,一直保持着独奏家兼室内乐演奏家的职业生涯。他演奏的音色非常明亮,听起来几乎和俄罗斯或意大利小提琴手有同样明亮华丽的音色,他的演奏运弓饱满,音色圆润优美,没有过多的技术夸张动作及表情上的“过度诠释(“Over Play” ),技术上不输他那个年代最好的小提琴家,比如海菲茨,在速度上也没有丝毫过快的感觉。

在这个录音版本中,施耐德汉的小提琴音色饱满而明亮,小提琴主奏的段落希曼的钢琴伴奏音量控制得当,在合奏需要渐强力度表现的段落时,两人的力量感与激情要胜过老奥-奥伯林比较含蓄的表达。从演奏风格来看,俄罗斯的两位艺术家的乐句优美,每个乐句都晶莹剔透;而两位德奥的艺术家对作品的诠释除了在乐句上精心打磨外,在整体结构与节奏,力量的变化上强调更多。这是不同的艺术家对他们心目中理解的这个贝多芬作品的不同诠释,可能也是对德奥作品里的一些俄系艺术家与德奥艺术家风格的一些不同。撇开对作品的艺术诠释风格, 如果从录音效果比较,我个人感觉荷兰philip公司的老奥赫奥博林的黑胶版本在音乐的层次与色彩感和空间感上优于德国DG出的卡尔-希曼与施耐德汉的版本; 而当年Philip 还出过的一套法国版的音色又比荷兰版的更具色彩感和通透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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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曼曾经和世界顶尖的指挥家合作过,包括卡拉扬,约胡姆,肯佩,科尔蒂斯,斯托科夫斯基,还与 Hans Schmidt-Isserstedt、Carl Schuricht、Rosbaud、Keilberth、Rieger、 和 Paul Hindemith 等著名指挥家合作演出管弦乐作品。他留下过不少录音,黑胶唱片已经很少见到,好在DG公司在纪念贝多芬诞辰250周年的重新发行了沃尔夫冈·施奈德汉(Wolfgang Schneiderhan)和卡尔·西曼(Carl Seemann)录制的贝多芬完整小提琴奏鸣曲的录音的一个合辑CD,唱片的制作人是著名的艾尔莎·席勒(Elsa Schiller),他过去20多年一直致力于采用模拟黑胶技术重新母带制作发行经典录音。这套最初于1959年在维也纳音乐博物馆(Brahms-Saal)录制的版本,经过Remaster, 24位/ 192kHz改版母带再版CD,而且还有一张DTS-HD Master Audio 2.0中的蓝光音频CD。音效出色,令人满意。

DG 过去这些年对希曼的录音又重新挖掘,出过一个卡尔-希曼合辑,共25张CD,对于喜欢他的音乐爱好者是个不可多得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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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整理了一些卡尔-希曼的部分录音名录,便于以后淘片的参考:

DGG 477.5856 [6 CDs] – 所有的莫扎特独奏录音(r. 1949-1955)

DGG 445.479 [4 DD] – Mozart Piano Concerto 24 w/BPO/Leitner;Mozart Piano Concerto #26 w/BPO/Leitner;与 Bamberg SO/Lehmann 合作的音乐会回旋曲;贝多芬 ‘Kreutzer’ 小提琴奏鸣曲 w/W。施耐德汉;舒曼:小提琴奏鸣曲#1 w/Schneiderhan;普罗科菲耶夫:第二小提琴奏鸣曲,施耐德汉;海顿行板与变奏曲;莫扎特奏鸣曲a; 莫扎特格鲁克主题/变奏;c大调莫扎特幻想曲(K396);贝多芬 6 首轻小曲 (Op 106),巴赫 d 大调彩色幻想与赋格;Brahms Fanasies (Op 116) 和 Klavierstücke (Op 118);德彪西儿童组曲

DGG 463.653 – 勃拉姆斯:3 首小提琴奏鸣曲 ,施耐德汉,小提琴

DGG 477.5502 [3 CD] – 贝多芬完整的小提琴和钢琴奏鸣曲(施耐德汉)

Archipel 0330 – 莫扎特 Piano Concerton No25号 w/Leizig GHO/Kempe

BBC 传奇 4217 – Brahms Violin Sonata #3 w/Schneiderhan (live 1956)

Christophorus 74612 – Hindemith Das Marienleben w/Annelies Kupper,女高音(1949 年,斯图加特)

Christophorus 77105 – JS 巴赫法国组曲 3 和 6; 

Deutsche Schallplatten 1031 – Richard Strauss Enoch Arden (Op 38) w/Hans-Reinhard Müller,

Orfeo 418.971 – JS 巴赫 D 大提琴与钢琴奏鸣曲 (BWV 1028) 和雷格大提琴奏鸣曲 (Op 116) w/Enrico Mainardi, 大提琴

Orfeo 474.971 – Kertész 指挥;钢琴奏鸣曲,作品 14/1;Op 126(全部现场)

Disques Refrain 930.054 – 莫扎特  w/Schuricht 指挥(现场)

听乐札记

原文于12/11/ 2022 载于本人美篇专栏; 04/10/2024 修改

文中唱片封面为本人及我的乐友收藏;

文中资料参考:

  1.  Classical Style — Charles Rosen; 

  2. Grove Music Dictionary;

  3. The Great Pianists — Arnold Schonberg

  4. Wikipedia

  5. Music Background Introduction from D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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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洲朋友Alex收藏的这张和Andor Foldes 的双钢琴曲目很好,也比较少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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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乐友“project” 收藏的这张我还没淘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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