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圃曾经历了多任园主,但几乎每任园主命运都何其类似:铮铮铁骨,不畏权威,直臣谏言,贬官隐居,这和空间场能脱不开关系。以前分析过的沧浪亭主苏舜钦也是因瑶华境界的崇高理想,支持范仲淹变法而被对立面所迫害,以至贬官而隐居。艺圃和沧浪亭这两个园子的剧本看似类似,但仔细分析园子的结构,却能看出其内心状态的天壤之别。

如果把园子的主体看作是一个人体的中脉的话,园中园便是“心”或者说“自性”之所在。艺圃的“浴鸥”小院,非常聚气,暗示园主的内心世界独立,不受外环境影响;而沧浪亭的“周规折矩”小院,能量与公区相渗透,还有代表二元对立的圣贤祠堂,代表园主实际上没有自己的主心骨,非常容易受周围环境和过去心的影响而产生精神内耗。

这就是为什么苏舜钦在隐居后还长时间走不出贬官之殇,年纪轻轻,仅41岁便黯然离世。而艺圃的园主们则一股源源不断的阳性能量所支持着,尤其是最有名望的一任园主文震孟在与阉党斗争过程中三上三下,百折不挠。

“心”决定了身体气脉的状态。沧浪亭之心,其力未充,还未完全长成一个独立的空间,还受外界影响。所以沧浪亭的中脉诠释了一个二元对立未破全,认为三维和肉体实有,“心”还在受外境干扰的行者境界,正如神秀所言,要时时从头脑的散乱状态中抽离出来,才能聚集能量,破除业报身的二元对立习气,补齐园中园与外部世界的边界,收获一颗独立圆满的“佛心”。

艺圃之心已然长成,移民至此,便已经找到了家。回到三维身体,便能体会六祖惠能的“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三维本就是二元对立的世界,也没有什么绝对意义上的“破二元”。所以艺圃的身体呈现上实下虚,海底轮二分,顶轮堵塞,看似未修行的“凡夫”结构。文震孟之兄文震亨因明亡,绝食而亡;姜埰父子,父亲死也要谏,儿子因为明朝灭亡,终身不仕而隐居艺圃,这些三维行为,正好是非常执着的凡夫行为。如果带着沧浪亭的气脉去看艺圃,你会觉得他们怎么那么固执?但如果你站在“浴鸥”小院去看这些举动,发现他们早已以玩乐的姿态在游戏三维;即便执着,也是一种示现,他们内心是没有斗争的,非常有意识地在做这些消耗自己三维肉身的行为。

从“浴鸥”小院回过头看我们在三维的所有行为,包括战争,从某种角度上都是因果相续,是合理的;从长远的时间线来看,是和谐的。而我们本来也都是佛,只是我们自己内心还在“周规折矩”小院的开放式状态,还未长成一个独立的“浴鸥”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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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杂志公众号 24.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