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岗,龙睡懒觉的地方———
宋代僧人文莹的《玉壶清话》记载了一个意味深长的故事:有一天,宋太宗问苏易简“食品称珍,何物为最?”若对寻常人,这必然是一个难题,他会前后思量皇帝的喜好,想出一个既符合君臣之分而又讨喜的答案。然而苏易简却答得洒脱随性,他一开口就阐述了一个道理:“臣闻,物无定味,适口者珍”世间万物无所谓哪个味道最好,最适合自己口味的就是最好的。
接着,苏易简向宋太宗揭晓了自己心中的“最美”——“臣只知齑汁为美”,“齑”是韭菜、葱、蒜等蔬菜茎叶切碎,配以盐醋调料腌制的酱菜。苏易简说有一个寒夜,他拥炉畅饮,大醉重衾而眠。四鼓之时醒来,拥着厚被坐起,只觉口干舌燥、七窍生烟。当时望见庭院里明月如霜,在残雪中有一个存齑的陶盎。他来不及叫童仆,自己披上衣服跑去用雪洗了手,急匆匆喝了好几碗齑汁,把肺肠之中的浊气涤荡而尽。他嘴里嚼着几根金灿灿的韭菜,“自谓上界仙厨鸾脯凤腊,殆恐不及也”。事后,苏易简几次想写一篇“冰壶先生转”,却至今没有写出来。这番经历若用陶渊明的话说来,那就是“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宋太宗也是妙人,听了他的回答击节赞赏。
苏易简是大学问家,不仅深谙饮食之道,更有着通脱的真性情,他不止一次因为饮酒被弹劾贬官,甚至最终也因为饮酒过量去世。不过,宋人与韭菜的故事却没有断绝,就在苏易简去世那年,在遥远的长山醴泉寺中,少年朱说正以齑下饭,过着颜回般清苦的日子。他因家贫寄居寺庙读书,每日煮两升小米做成一盆粥,然后放置一夜让粥凝结,再用刀划成四块。每天早晚各吃两块,以几根韭齑沾着盐醋佐食,后世称之为“划粥断齑”。
后来朱说读书有成,进士及第,终于去掉了继父的姓氏,改回本名范仲淹。当时的皇帝已经是宋太宗的儿子宋真宗,若他向参知政事范仲淹问起当年父皇那个问题,范仲淹的回答恐怕就是当年那个划粥断齑的故事了。如果说那几根小小的韭菜在苏易简那里被赋予了洒脱性情,那么到范仲淹手里,却又变得重于泰山。而对于韭菜来说,不管苏易简还是范仲淹,不过都是它面前无数过客之一。
时节如流,春秋代序,一切现在都在不停地变成过往,成为漫长而悠远的历史陈迹,而韭菜却年年依旧丰茂。现代人早已习惯了匆忙而没有质感的活法,对于天地和众生也不再有敬畏, 韭菜或是因为太普通而被忽略,或是因为农药问题而被敬而远之。其实,从我们历史的源头算起,古人对韭菜的钟情已经延续了几千年。文献记载在尧的时候,上天降下阳气之精华化为韭菜,后来由于受到地上百阴之气的浸染,进而变化为菖蒲,遂有了尧时韭的掌故。
在《山海经》中,韭经常会作为标志性的物产,用来描述那些山川神迹。而在描述先秦礼仪的《礼记》中,庶人每年都要祭祀天地神灵,“庶人春荐韭,夏荐麦,秋荐黍,冬荐稻”,在那个王朝祖先都以五谷命名的时代,韭菜有着和五谷一样崇高神圣的地位,在人们的生活中亲密而伟大。西周诗歌《诗经·豳风·七月》也证明了这一点,它描述西周百姓一年的生活,而有一项重要的活动就是“四之日其蚤,献羔祭韭”,《礼记·月令》说仲春献羔开冰,四之日正是仲春。百姓手捧精心栽培的春天第一茬韭菜,满怀敬畏的配着羔羊一起顶礼祖先,那场景充满着原始的沧桑和厚重。
对于韭菜来说,厚重与飘逸、轻薄与崇敬都无足轻重,它代表的是自然在时光面前无穷尽的生机,也向人们昭示着天道流转的规律——它几乎能满足人们一年的需求,只有到了冬季才因为寒冷而蛰伏。所以东汉许慎在《说文》中如此解释“韭”:“韭字,象叶出地上形。一种而久生,故谓之韭。”韭菜一年之间能收割数次,到了冬季将韭根施肥培土,初春还能重新生发。
正因物以稀为贵,冬天的韭菜就成了无比贵重之物,而春天的韭菜则因为鲜嫩味美而为古人称道。南朝齐代有名士周颙隐居钟山西麓的“隐舍”,恬淡寡欲每日蔬食。卫将军王俭问他“卿山中何所食?”周颙回答“赤米白盐,绿葵紫蓼”。文惠太子又问他:“菜食何味最佳?”他应声答道:“春初早韭,秋末晚菘。”菘,就是白菜,陆佃《埤雅》中云:“菘性凌冬晚调,四时常见,有菘之操,故曰菘,今俗谓之白菜。”而早韭就是自古就珍重无比的早春韭菜。
正因其珍贵鲜美,古人便把春韭作为待客的佳肴。在公元759年的一个春雨夜,在奉先县的一个小村庄,杜甫见到了阔别二十年的朋友卫八。他吃着卫八冒夜雨剪来的春韭和热腾腾的黄米饭,感慨世事茫茫。汉代名士郭林宗曾夜剪春韭招待知己范逵,杜甫又用作典故感慨卫八殷勤之意,“剪春韭“从此便成为一个名典,它的背后除了美味之外,是人与人之间最本真的温情。
在河北邢台南宫市有一个以韭菜著称的村庄,这个村庄名叫小关村。几年前,当地电视台曾采访过当时的老支书关太平。据老支书讲,小关村村民的祖先关思孝在明代从山西迁居至此,由于关思孝以养花为生,所以村子又俗称关家花园。关氏在此地不仅种花,也带领村民种植起韭菜,自那时起小关村便以韭菜闻名了。四百多年后的光绪年间,从北京来了一位名叫刚开慧的种花师傅,在关家花园做长工。刚开慧不仅带来了北京流行的种花技艺,也开始尝试青韭的反季种植,在古人种植技艺的基础上培植出古人梦寐以求的冬季韭菜——黄韭。
黄韭种植技艺的起源可追溯至西汉。由于韭菜至关重要的地位,人们一直在摸索韭菜冬季种植的技艺。《汉书·循吏传》记载:“太官园种冬生葱韭、菜茹,覆以屋庑,昼夜燃蕴火,待温气乃生。”这种温室培植出来的韭菜被称为温韭,当时被用来进贡皇室和少数权贵。汉昭帝始元六年,朝廷召开盐铁会议,郡国贤良文学与政府代表共论国计民生。当时贤良文学抨击富人生活奢侈,其中一个重要证据就是他们享用“冬葵温韭”。
按理说,在如此大规模的会议中被抨击之后,权贵之家用温室种植冬韭必然是社会众所周知的,然而在魏晋南北朝乃至隋唐的数百年中,“温韭“却神奇的消失在历史的视野,甚至在以豪奢为尚的西晋,竟曾发生过因冬韭导致的血案。当时晋武帝的舅舅王恺与富豪石崇攀比豪奢,其中涉及一种名吃“韭蓱齑”,是以韭菜为主参以萍藻类制成的齑。当时冬季根本没有韭菜,但石崇家却能在冬天吃到翠绿鲜香的韭蓱齑,这让王恺惊奇而艳羡。于是王恺买通了石崇的帐下都督和车夫,原来石崇引以自豪的韭蓱齑是把韭根捣烂,再掺杂麦苗做成的。王恺如法炮制,果然既有韭香又有翠色。石崇知道后勃然大怒,设法找出泄露信息的人,将他们全部都杀了。石崇的豪奢连晋武帝司马炎都望尘莫及,若当时温韭之法存在,他也不会出此下策弄虚作假了。
温韭是用温室延长韭菜的生长期,使人们冬天也能吃到鲜嫩的韭菜,但是这种培育方式成本极高,挣扎于温饱边缘的普通人家是无法尝试的,加之汉末战乱荼毒,温韭遂失传于乱世的滚滚洪流。而冬天的韭菜再次出现在我们的视野,已经是九百年后的北宋了。先秦早春献羔祭韭的神性仪式已经世俗化,演变为立春时节馈赠春盘。杜甫《立春》就有:“春日春盘细生菜。”到了宋代春盘的“生菜”就更为丰富,方岳在《春盘》一诗中展示了宋代春盘的精美:“莱服根松缕冰玉,蒌蒿苗肥点寒绿。霜鞭行茁软于酥,雪树生饤肥胜肉。与吾同味蔊丝辣,知我长贫韭菹熟。更蒸独压花层层,略糁凫成金粟粟……”这里的韭菜在立春之时依然鲜嫩,自然是采用了非同寻常的种植方式,这就是我们所熟知的韭黄,当时苏易简冬夜享用的至美齑汁也正是用韭黄制成。
“渐觉东风料峭寒,青蒿黄韭试春盘”,在1086年的一个早春,苏轼送范仲淹的四子范德孺去庆州做官,两人以春盘黄韭饯行,满目暮云衰草白雪漫漫,比起当年范仲淹划粥断齑又别是一种况味。韭黄在宋代因春盘的流行而普及,梅尧臣的一首诗更涉及了当时的种植方式。他在《闻卖韭黄蓼甲》中说“百物冻未活,初逢卖菜人。乃知粪土暖,能发萌芽春……”他在天寒地冻的时节遇到一位卖菜人,此人利用粪土增强热力与保暖,在隆冬培植出鲜嫩的韭黄和蓼甲。元代王祯在他的《农书》中详细记述了韭黄的栽培方式:“至冬,移(韭)根躲于地屋荫中,培以马粪,热而即长,高可尺许,不见风日,其叶黄嫩,谓之韭黄。比常韭易利数倍,北方甚珍之。”可见在当时北方就是运用黄化栽培种植韭黄,这在当时甚为难得。
韭黄的种植技艺一直传承有序,明代李时珍《本草纲目》也载有种植之法。清代光绪年间,龚乃保在《冶城蔬谱》中把“早韭”列在第一位:“山中佳味,首称春初早韭。尝询种法于老圃云,冬月择韭本之极丰者,以土壅之,芽生土中,不见风雨。春初长四五寸,茎白叶黄,如金钗股,缕肉为脍,裹以薄饼,为春盘极品。”刚开慧就是发展了这种技术,他事先掘出地下室做好苗床,再把谷糠与马粪掺和均匀铺在苗床上。然后他在秋后将当年种植的韭菜割掉地上部分,把韭根刨出,再精心筛选粗壮无伤的作为种苗,顺序栽在苗床之上。因为整个生长过程完全遮光,韭叶自然变黄,同时由于栽培技术与韭黄有所区别,韭菜更为脆嫩鲜香,所以名之曰黄韭。由于黄韭比寻常韭黄更为美味,价值也更高,所以早期黄韭的栽培技艺一般密不外传,甚至有“传男不传女”之说。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黄韭的种植区仅限于小关村及周边,只是后来随着人口的流动,在相邻的县市才有了若干种植区。
如今,小关村所在的北胡乡以黄韭种植闻名于世,黄韭饺子也是每一个南宫人对于故乡最亲切的记忆。老人们乐此不疲的讲述黄韭饺子的制作过程——即便黄韭价格不菲,但南宫人每逢过年过节都会买上一束回家。切黄韭切不可切太短,因为黄韭鲜嫩,太短便没有了鲜脆的口感,一般切做一寸来长的小段。不仅如此,与之搭配的肉也非常讲究,因为黄韭鲜嫩入锅即熟,所以万万不可用生肉来配,只能选用肥瘦兼具的熟肉丁,如此则口感恰到好处。
从顺应天时到依天时而化物性,韭菜在变成黄韭的路上走过了数千年。如今,当年接受采访的老支书已然入土,他所讲述的故事却远远没有完结。如果我们把他的讲述和历史考证结合起来,竟会发现这片土地与关氏、与韭菜竟一直紧密相连。南宫之名源自西周被称为文王四友的南宫适,春秋属晋国东阳之地,三家分晋之后属赵国。汉高祖立国在此置县,因此地为南宫适旧邑,遂取南宫为县名。小关村所在周边曾发掘出古城遗址,这说明在历史上很长一段时间内,这里都是南宫故城所在地。小关村的北面是一片开阔的田野,按理说是典型的平原地貌。然而就在紧邻村子的地方,赫然凸出一座土山,当地人俗称大土疙瘩。因为自古以来平原广野中便有此山,所以一直便是大家关注的焦点,由它而来的两个景观都被列入明清时期的南宫十景之中。
南宫十景其一便是微峦叠翠,土山虽然不大,但是却草木扶疏,古柏长松郁郁葱葱,更有紫薇花漫山遍野,一到夏日色彩烂漫。因紫薇与紫微谐音,而紫微在天是天帝之所居,在人间是帝王之所在,而唐代特设紫微省执掌国家大事,所以当时便得名紫微山,传说唐代著名诗人张昌龄曾卜居于此。张昌龄弱冠即已文辞知名当世,唐太宗贞观二十年丙午科进士第一人。既是第一人,自然当得状元之名,但恰恰那次考试取消了状元名号。当时的考功员外郎王师旦说:“昌龄等华而少实,其文浮靡,非令器也。取之则后生劝慕,乱陛下风雅。”初唐立国未久,太宗崇尚质朴,认为华美文风的流行不利于政教,所以听从了王师旦的建议,该科未设状元。一直到贞观末年,朝廷建成翠微宫,张昌龄献《翠微宫颂》受到太宗皇帝的奖赏,后来他又为太宗作《息兵诏》,太宗皇帝龙颜大悦,称赞他是像祢衡、潘岳这样一流的文章大家。当时有个小诗人张怀庆,喜欢把别人的诗句剽窃改装成自己的,所以时人编了两句话嘲讽他:“活剥张昌龄,生吞郭正一。”这便是后世成语“生吞活剥”的来历。到了明嘉靖三十八年,知县叶恒嵩在山顶之上建观风亭,在山之南坡建紫微书院,渐成南宫一景。
关于紫微山的来历,道光时期的《南宫县志》中记载:“概形家云,此太行山脉自西北而来”。其实概形家所言不确,紫微山并非是一座山,而是一座墓,古人称之为“丹朱帝墓”。据康熙版《南宫县志》记载,“侯塚在紫微山,或日丹朱墓。故老云:’古有隧道,直抵冀州学南,今洞口尚存’”。墓的主人丹朱是尧的长子,《史记·五帝本记·帝尧记》索隐引皇甫谧云“尧娶散宜氏之女,曰女皇,生丹朱”。据说丹朱出生时遍体通红,遂取名曰朱,又因他出生于丹水流域,所以便以出生地为氏得名丹朱。尧早年被封于唐,故地在保定唐县、顺平、望都一代。由于其地有洋河、滹沱河、唐河三大水系流经,所以常年受水灾困扰,《尚书·尧典》说:“尧之时洪水为患为甚。”于是尧率部族迁徙至邢台古巨鹿平原的尧山一带。当时丹朱年少,尧开发了围棋为其开启智慧,丹朱生性聪慧,不仅重新推演设计围棋的规则和技法,更痴迷于此。在尧迁都之初,父子率部落登尧山远望,只见东方紫气环绕,尧问那是何地。丹朱脱口便道:“地处东方,河水之北,又有紫气萦绕,自然可称东阳之地。”南宫故地在先秦被称为东阳,据说就是得名自丹朱。
之后的故事却充满了悲凉,丹朱虽然聪明但却耽于玩乐,《尚书·益稷》说他“惟慢游是好,傲虐是作,罔昼夜頟頟,罔水行舟,朋淫于家”,用白话说来就是喜欢到处游荡嬉戏、残害百姓,昼夜不息,甚至于陆地行舟,在家中聚众淫乱。尧知道后就把他流放到丹水,让他到三苗之地做诸侯,锻炼他的心性和才智。后来的事情在历史传说中出现了两个版本,正史中丹朱作为不肖之子的代表被尧舍弃,《史记·五帝本记》记载:“尧知子丹朱之不肖,不足授天下,于是乃权受舜。授舜则天下得其利而丹朱病,授丹朱则天下病而丹朱得其利。尧曰’终不以天下之病而利一人’。而卒授舜以天下。”舜为了要丹朱继承天下,自己便逃避到南河之南,但是“天下诸侯朝觐者,不之尧之子而之舜;讼狱者,不之尧之子而之舜;讴歌者,不讴歌尧之子而讴歌舜……夫然后之中国,践天子位焉”(《孟子·万章章句上》)。这是儒家立足于仁义礼智信塑造的历史,而在西晋出土的汲冢竹书中却有另一种说法,竹书中说“昔尧德衰,为舜所囚。舜囚尧,复偃塞丹朱,使不与父相见也。”舜为了夺权把尧囚禁,并且设法把丹朱阻挡在外,不许他们父子相见。丹朱知情后率三苗之兵与舜交战,丹朱手下巨人部族大将夸父误入大泽身死,而舜依靠善射的后羿部落赢得了胜利。由于丹朱在三苗之地威望甚重,舜在其去世后将他归葬东阳,于是便有了这座丹朱帝墓。
现在的丹朱墓是文物保护单位,村民们在山脚为丹朱修建了一个小庙。打开庙的小门,丹朱的画像仿佛年画一样清秀喜乐。据老人们说,这里曾经一度很有灵气,谁家有红白喜事,如果待客桌椅餐具不够,就可以来墓前列出清单告知,然后朝墓焚香揖拜。第二天清单罗列之物便如数呈现在墓前,借者只需用完悉数归还便可。后来知道此事的人越来越多,借东西的人也愈加增多,更有人不知感恩,借完之后据为己有,所以到了现在便借不到东西了。即便如此,村民们依然对此墓心存敬畏,不敢妄动这里的土石草木。墓前的古柏,已经苍翠凌天了。
事实和传说都太过久远,我们也无法辨析真实的版本,而几个颇为偶然的细节却意味深长。当年就在尧的庭院内,上天降临的阳气之精化为韭菜,浸染了大地的阴气又变化为菖蒲。可见当时韭菜在这里的地位是极高的。在舜的时代,有董父专门为舜饲养龙,舜赐之氏曰豢龙氏。后来到了夏代,夏帝孔甲得到雌雄二龙,却找不到当年豢龙氏的后人,而尧的后人留累却学到了豢龙氏的养龙之法,被孔甲赐氏御龙。夏代末年,豢龙氏的后人关龙逢冒死直谏夏桀,他的后人取关字为姓世代相传至今,被奉为关氏正宗,他们的聚居地正是山西。如今豢龙氏的后人关氏从山西前至南宫,与丹朱墓一动一静彼此守望,在他们四周的平原广野上是凝聚了阳气之精的黄韭,正如王家卫《一代宗师》里的那句话——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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