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年夏天,一个85岁的老人应毛主席的邀请来到中南海,在他抵达的时候,毛主席亲自迎接,在他离开的时候,主席亲自送上车,还用手遮住车门上沿,怕他碰了头,这个人究竟是谁,值得主席如此敬重?
临别之前,他赠送给主席一句话,让主席此后铭记在心,这句话又是什么?
风流才子冒广生
这位老人的名字叫冒广生,冒姓是如皋的大姓,是元世祖忽必烈第九子镇南王胱欢的后裔。明末四公子里面有个人的名字叫冒辟疆,是冒广生的先祖,毛泽东主席曾说:“明末四公子中,真正具有民族气节的要算冒辟疆,清兵入关后他就隐居山林,不事清朝,全节而终。”
冒广生是个神童,他17岁那年开始参加县试,考取了第一名的成绩,之后他参加州试,又是第一名,21岁那年他又参加省试,还是第一名,名声大噪。
但是他考取进士的道路并不顺利,当时他考的是经济特科,阅卷大臣是张之洞,张之洞很欣赏冒广生的才华,但是在阅卷之后还是决定将冒广生弃之不用,因为冒广生的试卷上出现了一个外国人——卢梭的名字,张之洞在试卷上批了一句说:“论称引卢梭,奈何!”
说起明清的科举考试,许多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通过科举考试选拔出来的都是书呆子,腐儒,就算进了官场要么同流合污,要么碌碌无为。
如果按照这种刻板印象来看的话,冒广生就是腐儒中的腐儒,书呆子中的书呆子。其实,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冒广生第一次考进士失利之后,开始在刑部任郎中,恰逢当时曾经保护过京城百姓的赛金花因为虐婢致死案被关进了刑部监狱。冒广生很同情赛金花,于是就与一同审理此案的官员商量,将赛金花向南流放一千里,从原籍徽州算起,可以流放到上海。就这样,在冒广生的运作下,赛金花被“流放”到了上海,并且在上海名声大噪。
事实上,冒广生虽然从小读的就是旧学,这一辈子倾注心血最多的也是旧学,但是他这一辈都是一个爱国进步人士。
1898年,康有为、梁启超联合诸多士子“公车上书”,拉开了戊戌变法的序幕,冒广生正是这些士子中的一员,其名列于保国会之中。在“戊戌六君子”之中,冒广生与林旭相交最深,在林旭被捕的前一晚上,冒广生冒着被杀头的危险,与林旭相伴通宵,以尽同志之情。
冒广生29岁这年,终于考中进士,从刑部调到了农工商部,仍为郎中。
从1900年进入官场开始,一直到抗日战争爆发之前,冒广生在清朝以及民国担任了许多职位,履历遍布半个中国,每到一个地方,总爱搜集当地文献刻印集子,保存当地珍贵的地域文化与史料,这在他看来是非常有意义的一件事。
受家庭氛围的影响,冒广生喜欢词曲,精通经史、目录、校勘之学,身上有非常浓厚的传统文人士大夫的气息。
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冒广生开始定居上海,潜心著述,在经学、史学、诸子、词曲等方面皆有建树。
《对目前整风的一点意见》和送给毛主席的一句话
新中国成立之后,冒广生曾经一度因为失去了生活来源而穷困潦倒,后来还是时任上海市市长的陈毅元帅了解到了冒广生的情况,主动上门看望并帮助他解决问题,让他安心读书写作。冒广生因此对陈毅市长大为感激,相交莫逆。
1957年春,冒广生在北京小住,其间与陈毅元帅、程潜、谢无量等好友共同参观故宫博物院,并在御花园品茗。
6月份的时候,应陈毅元帅的邀请,冒广生结合时局和自己的一些观点,写下了《对目前整风的一点意见》,因为这篇文章,《人民日报》专门采访了他,并写成了一篇名为《八五老人一席话——访冒广生先生》的专访文章,与《对目前整风的一点意见》先后发表在了《人民日报》上。
很快,这两篇文章引起了毛主席和周总理的关注。为了表示对冒广生的重视,周总理在百忙之中专门抽出来两个小时的时间登门拜访冒广生,并且是以晚辈的身份。
当时是大夏天,总理却装束齐整,连领口也未解扣。冒广生的儿子刚打开电扇就被周总理摆手阻止了,周总理说道:“老人家怕受不了风寒,还是关上的好。”
周总理天南海北地陪老人家聊了一会儿天,临走的时候才转达毛主席的口信,表示毛主席想要和冒广生见面谈谈,让冒广生在北京多住几天。冒广生要下楼送一送总理,总理坚持让冒广生留步,最后冒广生目送周总理下楼。
到了与毛主席见面这天,冒广生乘坐的汽车刚进中南海,毛主席就早早地等在门口了。见到汽车到来后,毛主席主动趋步向前,与冒广生握手问好。
这次来见毛主席,冒广生带了四本书,分别是《疚斋词论》《宋曲章句》《四声钩沉》《倾杯考》,这些都是他自己的得意之作。主席本就是一个喜欢看书的人,接过书之后非常高兴。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但是毛主席和冒广生交谈起来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从时局谈到诗词,越谈越高兴,在谈到时局的时候,毛主席还说:“你们过去提倡革新,我们后来号召革命,大家都是为了救中国,是一条道路上的人。”毛主席的话让冒广生感到非常亲切。
最后看时间不早了,冒广生起身告辞,毛主席与冒广生并肩而行,边走边谈,一直送到门口冒广生下车的地方。这个时候,毛主席问冒广生:“冒先生今天来可有一言相赠?”临别赠言,这是文人之间的雅事,也代表毛主席非常重视冒广生的意见。
冒广生这个时候非常激动,他向毛主席坦言道:“党内正在整风,我是经历过几个朝代的人,共产党能把中国搞得这样强大,譬如一头雄狮,身上也不免长几只虱子。古人云:虮虱虽小,为害亦大焉。可得提防呀!”
毛主席听到冒广生这样的话,对冒广生愈加敬重,连声道:“讲得好,讲得好,我一定记在心里!”
冒广生上车的时候,毛主席亲自为他打开车门,还用手遮住车门上沿,怕冒广生碰了头。
结语
冒广生身上虽然有典型的中国士大夫的气质,但是他的思想是具有进步倾向的。新中国成立之后,他既没有远离政治,又没有抱着旧式文人的逆反心态来看待新中国,而是以一种赞赏的目光看待身边发生的一切,这一点是许多旧时代从事文学研究的文人难以做到的。
他对主席说的几句话浓缩了他一生政治和文化阅历的切身体会,也表达了他对新中国的热爱之情,还可以从中感受到他青年理想在今天得以实现的欣慰之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