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外当老师的女儿打来电话，说老爸你星期六还有空啊，和小菠萝一起请德国来的交换生吃个饭，再开车把她送到红山动物园。女儿说她周六有课，请老爸帮个忙。
小菠萝是我的外孙女，南外读高二，她妈给她选的德语，说小语种“卷”的程度小一点。8月份，作为南外派到德国的交换生，小菠萝去莱比锡市一个中学一个月，住在德国的女同学家里。本月份，该学校派来10个德国孩子，在南京二十天。平时住学校宿舍，休息天安排住中国同学家，女儿积极争取，把这个德国女孩接到家里来，安排两天的活动。
说起来，我们是三代南外人。我是1964年小学毕业考入南京外国语学校的，一个年级三个班，英德法三个语种，我在德语班。南外是当年周总理倡导创办的全国七所外国语学校之一，目标是为国家走向世界培养外交外贸人才。
我们实实在在在南外学了两年德语，“听说领先，写读跟上”。给我们配了南大德语专业的老师，还专门聘请了外籍教师，渡过了勤奋学习，开心生活的两年，现在记忆中的一点德语全是那两年的底子。
因为1966年的那场运动，大多数同学都没有用上外语，当兵下乡，到煤矿进工厂。我在1970年分配到一家集体企业当电工，以后再也没有说Deutsch（德语）的机会。
但脑海深处，还是保留着浓浓的德语情结。经常在梦里回到当年的校园，早晨在校园里捧着讲义夹念外语，白天在教室里听外教老师讲故事，晚上在嗡嗡的日光灯下写作业。
再后来，考上南大经济管理班，改学英语，德语离我渐行渐远。这次有机会接待德国来的女孩，是一次说德语的好机会？有点兴奋。
开车到女儿家楼下，小菠萝和德国女孩出来了，我立即大声用德语说：“早晨好！非常高兴见到你！”女孩亭亭玉立，长发，五官生动，很漂亮。她听懂了我的德语，非常高兴地说：“您的德语说得很好啊！”我又迫不及待地用流利的德语说：“我以前学过德语，那是60年前的事了，不过现在单词都忘光了。”这段话我之前演练了好多遍，特地找了在德国当教授的同班同学，请他在微信上翻译成德语，用语音发我，没事就练，滚瓜烂熟。看着女孩惊奇兴奋的感觉，我很快把准备好的几句德语都说了出来：“我们一家是三代南外人，我女儿，她妈妈也在南外当老师。欢迎你们到南京来做客！”
我的发音可能和英语有点混淆，但感觉女孩听懂了，她接了我的话说了几句德语，我却没有听明白。因为说德语，我可以按照发音念，但听力没有训练，就差多了。好在小菠萝当翻译，解释了几句。
女儿给我们定好了一家海底捞火锅店，是女孩提出来要尝尝中国的火锅。小菠萝说，女孩在莱比锡一个重点中学读高一，三年级学的英语，六年级二外选了法语，是个学霸。说周五晚上请她在保利大剧院看《巴黎圣母院》时，她都能听懂，她小时候就能唱法国音乐剧《剧院魅影》里的歌曲。家里开一个烘焙店，她叫伊丽莎白。
“伊丽莎白？Queen!”我用英语说出女王的单词，夸奖这个名字漂亮，打趣地说：“今天和女王共进午餐，不胜荣幸！”女孩大方地笑笑：“谢谢！”
↑作者、小菠萝与伊丽莎白在餐馆合影
我用一点德语单词，夹着英语，力图和伊丽莎白进行更多的交流。说我去过法兰克福、柏林、慕尼黑，但没有去过莱比锡。说我们德班的同学一起在莱茵河上坐过船，风景很优美。说欢迎你和你的家人到中国来玩。
我讲不出来的时候，就请小菠萝当翻译。伊丽莎白不停地点头，表示出兴趣，很有教养的样子。
↑参观老门东
伊丽莎白告诉我，来南京后学校组织他们去了中山陵、明孝陵，看了古城墙和夫子庙。女儿和小菠萝陪她去了大商场，品尝了很多美食，收到一些礼物，非常开心。也欢迎我们再次到德国，到莱比锡来做客。说他爸爸烤的点心非常好吃。
临分手，伊丽莎白再次对我们的热情接待表示感谢。我说：“我要感谢你哦，终于有了一次用德语交流的机会，而且是和尊敬的女王陛下！”
作者简介：
韩今，男，南京市市级机关退休干部，江苏省、南京市作家协会会员，先后在中央及省市报刊杂志发表小说、散文250余篇，多篇获奖。所著两本文学作品集《老团长与新房客》和《阅尽人间春色》分别在2019年和2022年由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出版，并分别在第二年第二次印刷，配送各地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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