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演义》第19回结束,吕布“挂”了,挂在了下邳白门楼。
突然觉得有点失落,《三国演义》后101回还有那么多辉煌的场面,还有那么多精彩纷呈的人物,怎么能少了吕布?吕布是谁呀!他可是那个“人中吕布,马中赤兔”的吕布!是那个连曹操最后也差点下不去手的吕布。
我想,当吕布最后求救刘玄德时,哪怕他能替吕布说上一句好话,曹操也许就留下了吕布。但是刘玄德不能,刘玄德给曹操说:“公不见丁建阳、董卓之事乎?”刘玄德知道,吕布是一只鹰,一只已经喂饱了的鹰。
吕布“挂”了,“挂”在了刘备还没有真正站住脚,“挂”了在孙权、诸葛亮、赵云还都没有出场,就告别了那个精彩的时代。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在那个既是战乱,又是英雄扎堆的年代,吕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是哪些因素影响或者决定了吕布这么早就谢幕了呢?
有人根据这首诗说是吕布的妻子严氏和妾貂蝉害了吕布。
一是曹操围下邳,吕布采纳陈宫建议,准备出城以掎角之势对付曹操,妻子严氏说:“君委全城,捐妻子,孤军远出,倘一旦有变,妾岂得为将军之妻乎”;
二是吕布准备断曹操粮道,严氏哭着说:“将军若出,陈宫、高顺安能坚守城池?倘有差失,悔无及矣!妾昔在长安,已为将军所弃,幸赖庞舒私藏妾身,再得与将军相聚。孰知今又弃妾而去乎?将军前程万里,请勿以妾为念!”
三是吕布愁闷不决,入告貂蝉。貂蝉说:“将军与妾作主,勿轻身自出。”
吕布第一次登场是在董卓召集诸官说“吾欲废帝,立陈留王”的酒会上,“时李儒见丁原背后一人,气宇轩昂,威风凛凛,手执方天画戟,怒目而视”。他的气势引起了董卓的谋士李儒的重视。
第5回 ,在虎牢关,先是河内名将方悦与吕布交手,“两马相交,无五合,被吕布一戟刺于马下,挺戟直冲过来。匡军打败,四散奔走。布东西冲杀,如入无人之境。”
后匡军后退三十里,吕布挑战,上党太守张杨的部将穆顺出马挺枪应战,被吕布手起一戟,刺于马下;北海太守孔融的部将武安国使铁锤飞马而出,与吕布斗了十余回合,被吕布斩断手腕。
最精彩的是随后刘关张三英战吕布,吕布和张飞战五十余合,不分胜负;关云长和张飞继续夹攻吕布,战到三十合,战不倒吕布;刘玄德助战,三个人转灯儿般围杀,也没有战倒吕布。
吕布和张飞除过第五回还有一次交手比较激烈,张飞抢了吕布的马,吕布因此带领军队攻打徐州。“两人酣战一百余合,未见胜负。”
第12回,吕布和许褚交手,斗二十合,不分胜负。后被曹操的其他将领协助击败。
第17回。吕布引兵追杀纪灵,李丰挺枪来迎吕布,战不三合,被布刺伤其手,丰弃枪而走。吕布麾兵冲杀,术军大乱。
第18回,吕布和夏侯惇交手,在曹操追击董卓时,与吕布交战数回合后不敌败走。
吕布让人佩服的还有劝解袁术和刘备的“辕门射戟”。袁术派纪灵进攻刘备,刘备向吕布求救。吕布为了化解冲突,在辕门处射中了一百五十步远的画戟,以“天令”之名,成功使得两家罢兵。这一情节也突显了吕布的武艺高强。
可是,为什么如此勇猛无比,武艺高强的人没有守住自己拼搏厮杀打下的势力范围,反而早早殒命了呢?
前十九回,从吕布出场到他退场,我们看不到吕布具体的政治追求是什么。相反,他的每一次选择,都是为了眼前利益寻找一时的靠山。
吕布号称“三姓家奴”,他认了三个“爹”,分别是丁原、董卓和王允。吕布貌似对每个“爹”都非常忠诚,董卓与丁原对战,丁原指骂董卓,吕布飞马直杀过来,董卓慌走。但面对李肃的赤兔马并黄金一千两、明珠数十颗,吕布见利忘义,即刻带了丁原首级投奔董卓。见了董卓,马上拜之曰“公若不弃,布请拜为义父。”
董卓其实很厚待吕布,自己的府门吕布随意进出。可是,在王允借助貂蝉这枚棋子离间吕布和董卓时,吕布为了貂蝉又杀死了董卓。
吕布先后跟了丁原、董卓、袁术、袁绍、刘备,最后被擒,又想投曹操,曹操惜才,但为绝后患,还是将他斩杀了。
吕布背叛丁原是为一匹马和金银,背叛董卓为一个女人,我们不论丁原和董卓该不该背叛,至少吕布背叛的理由不是为了自己的政治梦想和政治坚持。
相反来看曹操,在起兵之初就打着“尊奉汉室”的道义旗号,这不仅是他起兵的政治资本,也是他自始至终的精神信仰,哪怕这种信仰是披着的一件漂亮的政治外衣。不论我们怎么评价曹操奸诈,狡猾,但在从头到尾坚持自己政治信仰这一点上,曹操胜过吕布。
吕布无疑是一个将才,英勇善战,武艺高强,临阵杀敌以一当十,甚至当百。但他实在算不上一个真正的帅才。
吕布也有过巅峰时期,势力范围相当广泛,主要包括徐州的多个郡国,甚至扩展到了兖州、豫州等多个重要地区,据不完全统计,兵力大约2万左右。吕布的政治班底主要是陈宫和陈珪陈登父子,但陈珪和陈登却是曹操的间谍内应,也是他们让吕布丢了徐州和小沛。
吕布的武将如郝萌、高顺、张辽、臧霸、曹性、郝萌、成廉、魏续、宋宪、侯成,他们在吕布的军事行动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但是因为吕布随意施用军法处置侯成,引起了魏续和宋宪的不满,三人合计一起反吕布,最后侯成投了曹操,魏续开了城门,并和宋宪绑了吕布。
反观刘备,和关羽张飞桃园三结义后,关羽张飞一直跟着刘备鞍前马后,出生入死。糜竺是刘备的妻子糜夫人的弟弟,还有简雍、孙乾等人。这些人为刘备的政治和军事目标给予了重要支持和帮助,也从没有背叛过刘备。
曹操的政治班底也一直是牢靠的。曹操的政治班底不仅包括他的亲族,如曹氏和夏侯氏,还包括他从各地选拔的优秀人才。这些人才中,有许多原本是其他势力的成员,后来投靠了曹操,比如荀彧、郭嘉等。尤其是荀彧和郭嘉,一直是曹操智谋团的左臂右膀,曹操也给足了他们足够的尊重和重用。
吕布爱冲动,少谋略,军事战略如此,治军也是如此。在徐州,被陈珪陈登父子玩弄于股掌,下邳被曹操围困的时候,在陈宫和妾之间摇摆不定。在最困难的时候,不是相信最忠诚的谋士,不是宽恕一起出生入死的将士,而是随意责罚,让他们寒了心,也背了心。
吕布最不该的就是负了陈宫和体罚侯成。陈宫离开曹操后一直跟随吕布,为他出谋划策,也为他积蓄力量,拓宽势力范围立下了汗马功劳。但是,陈宫后来对吕布屡屡失望。先是吕布好大喜功,听信陈珪父子,陈宫给吕布说:“陈珪父子面谀将军,其心不可测,宜善防之。”吕布怒叱说:“汝无端献谗,欲害好人耶?”
曹操在下邳招降时,陈宫有三次劝谏,第一次让吕布乘曹操立脚未稳,以逸击劳;第二次让吕布出城和他成掎角之势;第三次让吕布派人断曹操粮道。吕布最后的三次拒谏,让他直接失去了翻盘的机会。
吕布体罚侯成更是他率性的极致表现。侯成丢失的十五匹马找了回来,诸位将领喝酒庆贺,其时吕布精神受挫,刚宣布了禁酒令。侯成害怕吕布见罪,先给吕布送了几坛,吕布恼怒,说侯成:“吾方禁酒,汝却酿酒会饮,莫非同谋伐我乎?”马上命推出去斩了。在魏续、宋宪等人再三哀求下,减为打五十背花。背花在三国时期是一种比较重的惩罚,持棒的人于背后回旋舞弄,对人身体和精神都是一种极其残酷的伤害。这起事件直接导致吕布被魏续宋宪擒拿的严重后果。
和刘备比较。张飞喝酒丢了徐州,而且把刘备妻子陷于城中,张飞羞愧难当,后悔不迭,要自刎,刘备向前抱住,夺剑掷地说:“古人云:’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衣服破,尚可缝;手足断,安可续?’吾三人桃园结义,不求同生,但愿同死。今虽失了城池家小,安忍教兄弟中道而亡……贤弟一时之误,何至避欲捐生耶!”说罢大哭。
和曹操比较。曹操实行“屯田令”,同时严令士兵保护庄稼,不准践踏禾苗,若违犯,就按军法处治。麦熟时节,曹操带兵急行军路过麦田,老百姓不敢收割庄稼,躲得远远的。曹操立即传令,士兵如有践踏麦田的,立即斩首示众,请父老乡亲不要害怕。士兵们小心走过麦田。麦田里突然飞出一只鸟从曹操骑马头上掠过。战马受惊,一边嘶叫一边四蹄奋起窜进旁边的麦田。曹操用力将马即刻勒住,看到被马踩踏的麦田,曹操要求主管令官按军法对他议罪,并说:“我自己制定的法令,我违犯了不治罪,怎么能够服众?”后来基于曹操的特殊身份,按照《春秋》的“士不加尊”,曹操用剑割下自己一绺头发作为惩罚,这在“发肤受之于父母”的古代,无疑实属难能可贵。
吕布谢幕,实在痛惜!《三国演义》里塑造了一千多个有名有姓的人物,个个形象饱满,栩栩如生,也许,这就是《三国演义》最吸引人的地方吧。
闫孟秋,渭南市作协会员,《沙苑》杂志责任编辑。喜欢用文字记录平淡的生活。有文字在《检察日报》《西部法制报》《渭南日报》等媒体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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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坚故里,美丽大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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