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本以宝黛爱情悲剧当主线的作品里,有不少得仔细多读几遍才能察觉到的安排,就像宝玉梦游太虚幻境后,头一个跟他“行那事”的是袭人。
这就让一些读者好奇起来,袭人到底凭啥优势,能让宝玉一开始就选了她呢?要说这个,其实瞧瞧袭人当时的举动就明白了。

【初知人事】
在原著的第五回里,贾宝玉进了秦可卿的房间后,没一会儿就呼呼大睡了,迷迷糊糊中瞧见了秦可卿,因为好奇她要往哪儿去,贾宝玉就跟着她走了。
瞧那走到的地方,“朱栏白石,绿树清溪”,贾宝玉觉得这地儿特有意思,甚至想着在这儿过一辈子都行。就在贾宝玉思绪飘飞的时候,听到一座假山后面有个女子在唱歌,这女子长得很是漂亮。
这女子自己说,她是放春山遣香洞太虚幻境的警幻仙姑,专管人间的风月情债之事。

这次碰见贾宝玉,是由于发觉近来风流孽债不少,在这儿待的时间就长了些。警幻仙子还说,她和宝玉碰面不是碰巧,想让宝玉跟她一块儿游玩游玩。
贾宝玉听了挺高兴,跟着警幻仙子就进了太虚幻境。在那里面逛了一圈后,警幻仙子悄悄教给贾宝玉男女之事,接着贾宝玉就和梦里的秦可卿干了那私密的事儿,可没一会儿,好梦竟成了噩梦,把贾宝玉吓得喊着秦可卿的名儿一下就惊醒了。

【初尝云雨】
贾宝玉叫得那动静老大了,把袭人等丫鬟吓得赶忙围过来。等贾宝玉回过神后,袭人就伺候着他收拾衣裳。袭人伸手给贾宝玉系裤带时,瞅见贾宝玉“梦遗”了。
袭人比贾宝玉大两岁,清楚贾宝玉的状况,眼瞅着快到晚饭点儿了,不方便把事儿细讲,就先帮贾宝玉把衣服整理好,一块儿到贾母那儿吃饭。吃完饭,趁着奶娘和丫鬟都不在,袭人拿了中衣给贾宝玉换上。

换衣服的时候,贾宝玉求袭人别把这事儿跟别人说,袭人没明确回答,只是含羞笑着问他:你到底做啥梦了,咋流出那些脏东西?
贾宝玉挺信任袭人的,把梦里的事儿一五一十跟袭人说了。讲到警幻仙子教他云雨之事时,袭人羞得捂着脸,身子一伏笑了起来。
宝玉向来认为袭人柔媚娇俏,这次他俩有了个共同秘密,他就硬拽着袭人要试试云雨之事。

袭人早先被贾母调教好了送来服侍宝玉,差不多就算是贾宝玉的人了。袭人觉得跟贾宝玉情意绵绵,这也不算“不合礼数”,所以就答应和宝玉偷偷尝试一下。
这一回的事儿,使得宝玉和袭人的关系越发亲近了,正像原文所写的那样:
“打这以后,宝玉看待袭人跟别人不一样,袭人对宝玉也更加用心。”

【选择袭人】
要说宝玉选袭人试云雨,这事儿不能光说是贾宝玉自己想这么干,倒像是袭人有意引导的。贾宝玉惊醒后,袭人本该从他的话和神情里察觉出些东西来。
其中“不觉”有一种意思是“某个动作是自然而然的,不是故意装出来的”,这意味着袭人很早就对贾宝玉有意思了,要不然动作不会这么娴熟。

而且摸到宝玉“大腿冰凉还湿了一片”后,袭人就明白贾宝玉梦遗了,她觉得这也许能让自己和贾宝玉的关系更亲近些,所以吃过晚饭,她给贾宝玉换衣服时,自己就主动说起了这事。
在封建时期,没结婚的男女之间交流得克制又讲礼数。袭人是贾宝玉屋里的丫鬟,本来不该这么直接地跟主子开玩笑,她该干脆点答应贾宝玉不把这事告诉别人,接着给贾宝玉换好衣服就出去。

不过袭人的反应不太一样,她先让贾宝玉回味起那个梦境,接着在恰当的时机“捂着脸弯下身子笑起来”。
这“伏身”挺微妙的,当时袭人在给贾宝玉换衣服时跟他说话,她听到贾宝玉那羞人的话后,不可能趴到别处去笑,所以这儿最有可能是袭人趴到了贾宝玉身上。
贾宝玉刚懂些男女之事,对风花雪月肯定充满好奇,袭人这般行为极易引起贾宝玉的兴致。

原文里讲得挺明白,贾宝玉觉得袭人向来“柔美娇俏”,这么个美人在跟前,贾宝玉正值年轻气盛,咋可能当柳下惠呢?所以就想和袭人行那云雨之事。
袭人其实是有点盼着这事的,要不然也不会用“这不是越礼的事”来给自己宽心。说到底,要是袭人不想把自己交出去,那完全能够拒绝的。

贾府的环境挺宽厚仁慈的,不会随便虐待下人,丫鬟仆人也有点人权。就因为这样,跟袭人一样是宝玉院里大丫鬟的晴雯,才有了那泼辣的性格。
要是发现贾宝玉梦遗的是晴雯,那晴雯多半会把这事儿直接翻篇,不会像袭人那样半推半就顺从了贾宝玉。这么一瞧,贾宝玉头回“办那事儿”选了袭人,着实是袭人很巧妙地引导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