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家鸡犬不宁,后杀鸡享战友,黑贝独霸院子。新邻徐师傅带狗贝克来,黑贝与贝克对峙,战火再起。
鸡犬不宁
自从来了两只土鸡后,老周家变得异常热闹。历来鸡和犬都是不对付的,谁也不服谁,要说论资排辈,那黑贝是当仁不让的前辈,可鸡也不是省油的灯,而且是两只鸡并肩作战,谁的实力更强,谁能笑到最后,也是一个未知数。
鸡鸣,犬吠,咯咯咯,汪汪汪,你一句我一句,你来我往,土鸡和黑贝都不甘示弱。老周家的院子也是足够大,足以容纳下一条黑贝和两只土鸡。
见多识广的老周知道鸡犬水火不容,所以他以中间的道地为界,让鸡和狗各霸东西一方,东边梅子树是鸡的大本营,西边银杏树是黑贝的大本营,土鸡仗着数量优势,上蹿下跳,一个劲地挑衅黑贝。黑贝自然不肯屈服,把脚下的泥土和落叶刨得犹如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如果不是鸡有鸡绳,狗有狗链,老周家的院子早已经是血流成河了,鸡不一定被咬死,至少也是一地鸡毛;黑贝也应该不会被打败,但它的身上免不了要被啄出几个口子。
鸡和狗姑且相安无事,充其量就是费点口水,扯扯嗓子,掀不起大浪,可院子里的小花小菜就遭殃了,梅子树和银杏树旁边的率先夭折,被土鸡和黑贝踩得一无是处。这一切老周都看在眼里,看来决不能让它们再这样折腾下去,要不然家无安宁之日。
照这样下去,老周应该是要先拿鸡开刀了,八成活不到今年春节了。而黑贝终究会不战而胜,笑到最后。
悲喜两重天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做鸡做狗亦如此。
果不其然,向来喜欢安静的老周和周太太,被杰送来的土鸡,烦得真心是火冒三丈。他们也知道这是大哥的一点心意,但现在吃个鸡还是容易的,也没必要等到过年去吃了。这狗终归还有点用,可以帮忙看家,万一半夜来小偷,也能吼几声。这鸡迟早要被杀了吃,宜早不宜迟。
就这样,曾经显赫一方的两只土鸡先后变成了老周家的盘中餐、下酒菜。这两只鸡都养了三、四年,个头、分量都是杠杠的,加上常年都是投喂菜叶、玉米、稻壳之类的好东西,这鸡的品质和肉感自然也差不到哪去。而仅凭他们俩口子的食量,一餐是无法吃完的。
这样的机会,老周首先想到的是当年一起转业的那批战友们,把他们都约到家中,稍稍喝上几口小酒,就能瞬间回到当年征战沙场的荣耀时刻,等喝到上头,又开始齐声高唱红歌。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聚一次少一次了。在他们当兵的时候,也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到鸡肉,喝到鸡汤,远没有现在的大快朵颐,吃得尽兴。
现在的生活水平好了,吃鸡不再是什么难事。和战友们一起,还能找回当年新兵连吃鸡的快感,这鸡的味道也是特别好。
战友们吃得开心,黑贝看得开心。战友们吃了鸡肉,都把骨头扔给了黑贝,黑贝当然更加开心了。
小样,看你两只鸡还能不能嘚瑟?这下没声音了吧,都被大卸八块了吧,最后还不是便宜了老子,我要把你们的骨头也咬得稀巴烂。
没有纷争的江湖,平静如水。老头老太太过着老年人慢节奏的生活,黑贝吃吃睡睡晒晒太阳,也开始全身发福,稍微跑几步,就会上气不接下气。
直到有一天,老周家的后门新搬来了徐师傅,同时还有一条狗的出现,因为长得有点帅,主人给它起了一个英文名“贝克”。这是一条长度比黑贝略长、宽度比它略窄的牧羊犬。
风云又起
西南风那个吹啊,吹起了已经飘落在地上的枯叶,撩动了树梢上的枝叶,也让老周家的院子再起波澜。
黑贝如愿以偿,让两只土鸡魂归故里,和它们的祖上得以提前团聚,而且还把自己喂得大腹便便,那岂是一个“爽”字了得。
正在它孤独寂寞无聊时,贝克的出现,让它如遇失散多年的兄弟,既然是同类,又是同辈,现在还是同村人,更是亲上加亲,同一个阵营了。殊不知这又将是一场霸主之争,孰强孰弱,谁是最强音,还真不好说。
徐师傅的出现是老周不曾想到,也不想见到的。
昔日两人是同窗多年的好同学,但当两人竞选班级唯一的当兵名额时,老周背地里向上级反映了徐师傅家的成分不好,徐师傅的祖上原来是大地主。徐师傅落选了。两人从好朋友变成了陌路人。
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就连20年的初中同学会,老同学中有几个小老板,多次上门请老周参加,最后老周选择了“出差”而完美错过,为的就是不想面对徐师傅的尴尬。
有道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在很多外人看来,老周当年的做法都能理解并接受,可他们的同学中有不同的声音,觉得老周做得不够厚道,他们更加同情徐师傅,论身体条件,徐师傅更适合穿上军装。
老周家的后门和徐师傅家的前门仅隔着一条约8米宽的小区道路,平日里黑贝和贝克各为其主,在各自的院子里独孤天下。
每当周夫人牵着黑贝路过徐师傅家门前时,贝克总会飞速地冲到大门前,隔着铁门朝黑贝一顿怒吼,而黑贝也不甘示弱,主动迎战,把周夫人拽得晕头转向,原本是老年广场舞的那种配速,突然被狗一拽,手中的绳子险些掉落在地。
急红了眼的黑贝,似乎忘记了女主人已是年过六旬之人,只顾着冲上前去和铁门内的贝克对峙,四只狗眼两两相对。
现场的火药味瞬间燃至爆点,只要一点点火星就会爆炸的那种。
黑贝的反应气得女主人直跺脚,大声呵斥,“黑贝,不要叫,快回去!”一边又用手中的绳索抽打黑贝。黑贝根本不予理睬,这还未开战,怎么能打退堂鼓,以后还想不想在小区混了。
作者简介
叶亦健,1980年生人,籍贯宁海力洋,是土生土长农民的孩子。宁海某国企负责人,爱好文学,现为浙江省作协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