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刘禹锡的名篇《陋室铭》脍炙人口,几乎每个上过初中的人都能够熟练背诵,尤其是其中那句“斯是陋室,惟吾德馨”更是很多人的座右铭。全篇朗朗上口、合辙押韵、寓意深刻、短小精悍,被后人称赞:“虽不满百字,而具虎跳龙腾之致。”
正因为以上优点,它也成了历代书家最热衷于抄写的题材,像米芾、赵孟頫、董其昌、启功等都有作品传世。而在北京故宫博物院,珍藏着一件《陋室铭》的原稿,全卷自然真实,连涂改痕迹都保留了下来,它的作者是“江南四大才子”之一的文徵明。
学界认为,文徵明的版本最接近原作立意,也最富有文人气,比之宋人版本更加细腻精到,比之元人版本更为温润脱俗,比清代诸家所写更有古意。而文氏人品、气格更为此作增色不少,因此有“千古陋室第一品”美誉。
文徵明一生多次抄写《陋室铭》,越到晚年写得越发通透老辣,故宫版本是他84岁所写,而且是一篇草稿,有网友看了内容,指出文徵明写错字了,把“有仙则名”写成了“有仙则灵”而且多了一句“君子居之”。
其实,我们细看“灵”字右下方有两个点,这是删除的意思,而多了的“君子居之”,更符合旧版。作为一件草稿,这都不能算作是错误。此作纵64厘米、横45厘米,共8行、81字,字径大小约3厘米。款署:“嘉靖三十二年岁在癸丑七月初五日,徵明书,时年八十有四”
文徵明自幼学书,遍临古帖、转益多师,尤其以晋唐名家与赵孟頫为师,深得正统笔法。再加上博览群书、诗文琴棋皆精,所以他的字格外有一种无火气、无尘俗的隽永秀逸之美,这一点是赵孟頫、董其昌等名家都达不到的。
此帖空中取势,顺锋入纸,笔尖轻盈灵动,入纸后按压、蓄力,行笔中锋为主,稍加侧锋,骨力劲健而不失姿态。笔画苍劲婀娜,骨肉匀称,起笔矫健,中截加力,收笔回锋,轻重自然、顿挫分明。转折处方圆并用,使转灵活。
相比于赵孟頫的字,文徵明既有其妍美,又增加了飞白、连带和枯润对比,因此更耐看,也少媚气。《陋室铭》结字奇崛,欹侧多变,以纵取势,中宫紧实而左右舒展,收放自由,左右高低错落,上下大小不一。章法疏密有致,顾盼生姿,墨色浓淡相济,一派天真灵趣之美。
文徵明的字法度严谨细腻,笔笔有来源,同时又不拘泥古人,因此非常适合初学者,入帖容易,出成果也快,常练常新,对于有基础的朋友,也可提高控笔能力,丰富技巧,值得好好临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