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匪首袁旭东
文/卞再斌 编辑/岁月都江堰
一、横行乡里，作恶多端
四川灌县（今都江堰）河西匪首袁旭东，生于1896年，世居灌县玉堂乡(今都江堰市玉堂镇)。3岁时父亡，家境日趋衰落，靠母养蚕度日。幼年时在陈光安家读书，后于灌县乙种农业学校林科读书毕业。清宣统二年(1910)，在玉堂乡袁家武棚子拜张鹏飞为师，习练武术，后于川军28军初级军事学校毕业。1916年(民国五年)其家更贫，常靠借钱度日。袁旭东从小就心狠手辣，曾将上门讨债而哭闹的曾幺娘拖至沟中弥水，吓得曾幺娘从此不敢再登袁家门。
袁家山是匪首恶霸大地主袁旭东的巢穴，袁旭东为匪达三十年之久，横行于彭、崇、郫、威、茂汶一带，并在本乡仗势勒索苛捐杂税，如牛捐、子弹捐、门牌税、枪支税等不下五十余种，每逢生日，还逼纳寿礼、拉肥猪、抢童子、无恶不作，抢夺民田100多亩，霸占强奸妇女150余人。该匪因杀人过多，曾设坛祭鬼超度冤魂，名列牌位者竟达946人之多。
民国十五年(1926)，袁旭东、王子奎7人，到成都凤凰山抢劫国民党28军旅长李家玉部队枪支。袁等砸死卫兵、刺死连长，抢得长短枪支武器，连夜逃往郫县将武器隐藏后逃离。民国十七年(1928)前后，袁旭东率兄弟伙在卧龙关一带保烟帮，以此敛财。有一次将崇义铺卫黄等12人打死，夺其烟帮。
民国二十一年(1932)，袁旭东与中兴乡桑子清在玉堂场罗明川家发生枪战，袁腹部中弹后，枪杀无辜百姓罗明川，逃至螃蟹河边隐藏。为了得利假传袁旭东死讯而行诈之目的，在袁少彬等人将其抬回玉堂老家袁家山养伤的途中，凡遇见者，不分男女老幼，全部枪杀。民国二十二年(1933)，为报私仇，袁旭东将李少舟的2个大院烧光，逼李退至分州(今崇州市怀远镇)。民国二十四年(1935)，受灌县第四区区长赵宗伟指派，袁旭东前往通南巴“剿共”，被击溃逃回灌县。民国三十二年(1942)，因不满其妻弟蒋子东、叔弟袁少彬等10余人兄弟伙被省保安团清乡逮捕枪决，袁旭东于当年7月11日晚，抄杀了玉堂乡副乡长陈季安全家，吓得乡长唐熙建公开辞职。袁还不解恨，3次攻打代理乡长陈殿云，并火烧玉堂场。
当地的农民水深火热，受苦受难。如曹万清一家七口人，有山地七亩多，是一个自给自足的中农，但就是这个穷家，前后遭袁匪抢劫30多回。曹万清七岁那年，袁匪丢帖子，勒索借款，曹万清之父躲藏起来，袁匪抓不到人，就连七岁的曹万清也饶不过，半夜把他押到中兴场的乱坟坝里，没有饭吃，没有水喝。他父母变卖粮食，又向舵把子刘德三求情，想方设法凑足了一百五十多块银元，才把七岁的曹万清赎回……曹万清十八岁那年，又被匪抢去，不分白天黑夜用裹腿布把眼睛蒙住，脚镣手铐，全身都捆紧，丢在山洞里。那山洞阴森森的，遍地都是人骨头，最后他摸着走到岩边，两手抱头滚下岩去，一直隐蔽到晚上才摸着回家……
就在这年的腊月三十夜，匪起毒心，又来抢劫，曹万清一家早已躲去，土匪抢不到财物，一把火烧了他的房子……第二年小春刚收起来，曹万清的父亲又被匪抓去，隔两天帖子一下，要四十万元(旧币1万元为新币1元)取人款，他母亲呼天叫地，捶胸顿足，卖掉了祖辈留下的几亩山地，也只能卖三十二万元，东告西求，借了十三户人家的钱，也还差三斗玉米，这时曹万清只有硬着头皮，忍着辛酸，跪求舵把子张甫臣，借了三斗玉米，才凑四十万元。
但钱拿去了，却没有见人回来，袁匪的凶残弄得曹万清倾家荡产，最后连父亲的尸骨也不见。曹万清借的三斗玉米，第二年还了三石。(1斗为40市斤，1石为400市斤)杨方贵的家同是这样，房屋被烧光，大哥被袁匪打死，二哥又被抓走一去不回。刘子云一家，产业被袁匪烧尽，妻子被奸后杀死。李马夫全家遭袁匪活埋，真是目不忍睹，听不忍闻。
二、围剿袁匪，侥幸逃脱
位于玉堂场附近的茅草碾，因早年建有水碾而得名。这里距青城大桥和玉堂场都不远，又是河西各乡场到灌县城的必经之道，但这里草深林密，地势偏僻，更是土匪经常出没的地方。这段路白天行人稀少，夜晚更要结伴而行，商旅裹脚，行者视为畏途。1942年底和1943年初，河西匪首袁旭东又先后几次在茅草碾白日抢劫过往的商旅行人，土匪来无踪，去无影，国民党政府和军警也束手无策。
1942年腊月十六日，逢石羊场赶集之期，时任区长的周士宝，听刚从灌县回石羊场的李青云说:他今天从县城回来时，在茅草碾碰着土匪抢人，因他未带现金，故无损失，但其他行人都被抢劫了。周士宝立即返家，打电话向县政府报告了土匪今天在茅草碾抢劫的情况，以及抢劫后可能经路过的路线和地方:现已过三四个钟头，中途如不停留，袁匪可能将从太平香花院上山等情况，并请县政府立即电令太平乡派武装队进行拦击。
县政府秘书许怀宣接到电话后立即转告太平乡，乡长赵逸民率队赶至玉垒桥，便与土匪袁旭东的前哨遭遇，相互开枪。袁正在桥边张麻子家休息，准备吃饭后上山，听到枪声即奔出屋外，但上山之路已被截断，便退到大观乡境内刘家院子，闭门拒守。院子四周是士墙，有二米多高。
当天下午，石羊、青龙、太平、大观四乡的很多民丁闻讯后，亦先后到了大观乡现场，但这些民丁平时未经组训，很难指挥。约午夜时，由县长孙实先和驻县保安团长李龙调派的灌县警察队一个分队(相当于一个排)也赶到现场，将土匪藏匿的刘家院子包围。并就地召集石羊、青龙、太平、大观四个乡的乡长会议，根据地势划分责任;以防匪徒突围。经商议后决定，派人用火将房子点燃，“引蛇出洞”，逼土匪出院的方法，为了不伤及民兵，在征得县警察队的同意后，选派一名队员去点房子，如点燃了就奖二百元，伤亡事故自己负责。那时县警察中队的队员大都是要钱不要命的亡命之徒，为了钱就可去拼命。但这个队员刚用火点燃了房子，却被院内的匪徒用水熄灭了。再去点时被匪伤了右手，房子未点燃，也无法再动员其他人去点了。
当夜月明如昼，一轮明月照着院子的大门。凌晨四点钟左右，省务团长李龙派来一个中队(相当于连)，并配有机枪六挺，这是全省保中武器配备较好的一个团，平常都在省政府各厅处警卫执勤，他们的到大家增强了信心。但由于围守的人们在经过10多个小时的奔波折腾后，已感筋疲力尽，睡意蒙眬。
清晨五点多钟，匪徒趁着黎明前的黑暗，悄悄把门打开了，先是试面情况有无动静，然后顺墙逃窜，当守卫的警察和民丁们发现时，匪徒在突围，只有一名土匪在越过防线时被击毙。此时离天明还有一段时间。
匪去向不明，无法追击。这次围剿袁匪虽有几百人参加，但临时调派的各乡民丁平时无组织无练，又分属四乡、两区，不便统一调动指挥，围守的命令也不能贯彻下大源来的警卫部队对地形不熟，只设了一道防线。匪徒虽然只有10人，但摄藏进防线后就无法堵击，这也是凶残狡猎的匪首衰旭东，多年为匪采联的一逃生之计。
（待续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