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0月24日，晚饭后骑公自到元宝桥，从缪家湾溜达到新建路、南新街、平桥街、总马桥大街。
缪家湾西口停满电瓶车，进进饮食店内座无虚席，前客拎着剩酒刚出门，翻台后客就大声喊“点菜”，超级网红的魔力，今年达到了巅峰。看墙上的价格表，他家的菜品真心便宜，响油鳝糊只要40元，有些面馆的响油鳝糊也差不多这价钱，但那个量只是一份面浇头。
从没想到进进会成为网红，而且火得一塌糊涂，吃饭要预定、等座。究其原因，貌似和全网、各地苍蝇馆子爆火同步，有人分析是消费降级。很多人问我：“（进进）味道怎么样？”我如实回答：“没吃过。”在部分朋友诧异的眼神中，我的解释是：“十几年前尝试小饭店，新宜轩和夹毛饭店是底线，其实都没啥好吃的。”我从未养成咪酒的习惯，虽然好奇小饭店里的烟火气，但也只是有限、偶尔尝试，而且要约几个朋友一同前往。小饭店大多是家常菜、口味偏重，因为食客大多烟酒俱全，他们的味蕾需要重口味来刺激，而我喜欢清淡，家常菜自己做好了。
我选择咪酒场所的标准，第一是卫生，味道和价格只排在第三、四。第二是环境，小饭店是最底层的市井，三教九流（俗称“社会上人”）、鱼龙混杂，而且在酒精的熏陶、激发下，更容易出现意想不到的情况。踏进一家烟雾酒味扑鼻的小饭店，只要看到一桌青龙白虎、面红眼赤、翘脚蹚腿，满嘴“弟兄、娘*”的壮汉，最好还是退出来。如果比较哪家顾客更“社会”，进进超过夹毛，新宜轩食客相对年纪较大，因此风险系数较低。当然，上述都是老法头讲故事，如今很多“社会”已经衰老了，蜂拥而至的打卡食客大多很年轻、素质也高。
进进东侧的同丰面饭店内亮着灯，但是大门上着U钢锁，半年前开业时信心满满，早晨做面、中午晚上酒菜饭。我去吃爆鱼面时和老板聊过，他看中了缪家湾西段的烟火人气，小街上紧挨着几家饭馆小吃店，生意都很好，特别是进进。但事实上乱没用，现在的食客宁可在网红店外排长队，也不愿意在附近找同档次的馆子。曾几次去印象城观察食客排队，觉得现在的年轻人等吃不心慌的原因，就是换了一个地方玩手机。
从缪家湾到摇手湾，路灯昏暗、静悄悄，站在丰乐桥上望黑魆魆的河道，这就是江南水乡古城的夜晚。
南门坛上历史街区保护整治基本完工（只有原长乐茶馆还在维修），大市场人气也基本恢复，总马桥大街上的店铺或在准备打烊，或在继续营业。新建路上开满了熟食店和餐饮店，近半数店家还在挑灯营业。搬到丰乐菜场旁的余记苏州羊肉，晚市火锅生意红火，这家新店经过几年努力，规模扩张，并具备了成为超级网红的潜力。同样由新建路搬进来的邵氏糕团店（原诗韵），却在默默地传承着常熟特色糕团、点心。
转到花园浜路，酒吧外有个小伙子怀抱吉他、低声吟唱，他是否在常熟南门坛上等待着哪个姑娘；金葵靓汤也是网红店，杭老板还在厨房忙碌，店堂里有三四个食客。虞溪庭院酒店周边的0577农家小院、浅蒲湾海鲜面、憨憨火锅食堂三家新店灯火通明，夜市生意都蛮好。
南新街一派热闹景象，除了路口的含晖面馆，其他店家都开门营业中，古人云“民以食为天”，能汇聚人气的唯有吃吃喝喝。不过南门角落只有大众消费水平，二十年来从鹏程到新开元、陕西饭庄都铩羽而归，能生存的只有苍蝇馆子。
海一芳老板娘、百菜香老板都坐在店外，店内都食客满堂、觥筹交错、人声嘈杂，他们喊住我聊几句，我赞叹能挺过六年不容易，还有新建路的合鑫园、思家味。我只在2018年国庆南门坛上开街后，进这两家店吃过一次，其实他们是经常看见我拎着照相机在这片溜达，才一回生、二回熟的。福奇果品蒋老板在憨憨涮火锅，老板娘正在往电瓶车上搬东西，店堂里竟然还坐着几个茶客，这六年来除了义情风紧，几乎没看见过他家上栅板。近些年好多次，我是这样夸赞几位店主勤劳的：“嫩哪能覅睏个！”
对面状元楼老板原在梅李经营快餐，今年五月来此重操旧业，并准备弄炒浇面，现在却做起了徐市羊肉，抖音上有羊肉面9块9活动，于是早午两市生意火爆；晚上生意也蛮好，楼下店堂羊肉火锅客满，再来食客只能“请上二楼”。曾经和老板聊过，他的思维和定位非常清晰：他家白切羊肉110元/斤，常熟羊庄普遍是130—140元/斤；羊肉面、羊糕面起售分别是15元、12元，比大部分羊庄低5元、3元。长三角人民喜欢吃羊肉，常熟羊肉虽然不是最好吃，却是最贵的，因此向下卷的空间很大。
理发店灌云老板坐在门外练习竖笛，背后靠墙多了只大铁笼，里面养了一只白色大狗，问他：“谁的？”答：“我的。”我开玩笑：“这片被你吹得好凄凉。”南新街不长，但是得意楼前这一段却没几个人影。星龙海鲜因为店堂很进深，在外面看不出里面生意兴隆；而窗户大开的得意楼，却是一目了然。他用竖笛指了指对面：“早茶开始了。”
凑到近前看得意楼淮扬菜的广告牌，除了包子烧麦千层油糕，又多了一张价目表：热粥2元，鱼汤面8元（无浇头），软兜长鱼28元（鱼汤）。进店问伙计“早晨几点开始营业”，答“六点”。在十字路口站了一会儿，正好潘老板走出来，就聊了几句，他专业研究餐饮文化，言谈举止和前两任完全不一样。他说要开发几样常熟特色文化的菜品，邀请我约几个朋友过来聊聊。我婉言推辞了，一是自觉肚子里墨水不足，二是这六年来进得意楼都是自发电。
平桥街上的店家大多已经打烊，原鞋厂二楼的总马桥餐饮还亮着招牌灯。他家沿平桥街的小门外，白天基本上被亚克西烤馕和卖蟹摊头挡住。上周日早晨走过听见正在播放广告：“早茶，早酒，早餐……”想到念兄关照留意常熟喝早酒的地方，就走上楼去观瞧，结果很失望，偌大的店堂空无一人，只有老板一个人在厨房里收拾锅碗瓢盆，问：“怎么没人喝早酒？”答：“有时有人，有时没人。”第二次走上楼去张望，偌大的店堂空无一人，听到的声响和上周日一样，就没再进去和老板搭讪，轻轻地下楼了。
又到总马桥大街溜了个来回，最后在环城路边取了公自骑回。
拍摄记录南门坛上18年，我真心佩服那些兢兢业业、踏踏实实的创业者，赞美、赞扬、赞叹貌似无法表述清楚，简单归纳就是：我们都在努力地活着！
状元楼白切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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