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有五体之分,每种字体都有能称为“圣人”的大师,“篆圣”是李斯,“隶圣”是程邈,王羲之被誉为“行书圣人”,而张芝、张旭、怀素则都有“草圣”美名。作为唐代以来使用最广泛和入门的启蒙字体,楷书界的“圣人”是唐代的欧阳询。
他的“欧楷”笔画细腻、结构精准,深受世人喜爱,学习的人何止千万。欧阳询一生活了85岁,从青年时期直到临终之际,都有作品传世,堪称一位“宝藏”书家。不过,早期的“欧楷”过于瘦硬峭拔,还未脱尽隶意。而中年时期的作品则过于严谨精致,初学者只能囫囵吞枣。
综合而言,欧阳询晚年的作品不仅笔法丰富、技艺老道,还有一定的发挥空间,学书人不会难以出帖,如《九成宫碑》《化度寺碑》等。相比于这些知名度极高的经典,欧阳询临终之际的绝笔书,真正达到了“人书俱老”的境界,也为艺术生涯画上了绚烂的句号,此作名为《李誉墓志》。
《李誉墓志》全称《唐故左光禄大夫上柱国德广郡公李公墓志》,镌立于唐贞观十五年(641年),此时欧阳询85岁,写完后不久便离开人世。2014年,《李誉墓志》出土于陕西西安,虽时隔1400年,但保存极为完好,字字清晰可辨,在场学者纷纷表示“这么美的字,看得人满眼舒适,忘却了疲劳!”
《李誉墓志》高、宽均为58.5厘米,共有小楷铭文36行,满行36字,总计1249字,字径大小约1厘米。此作用笔精妙自然,切笔入纸,再以中锋行笔,书写过程中提按、顿挫、调锋处理得天衣无缝、驾轻就熟。
此墓志笔画刚健挺拔而不失姿态,阳刚与婉润结合,转折处方折为主,棱角分明,锋芒虽显但不霸悍,收笔沉着精致。字形结构严谨,布局均衡,肃整中有险奇,如横画向右上方倾斜,俯仰、呼应变化多端。
《李誉墓志》体现了欧阳询楷书动静结合、刚柔并济和“平正中见险绝”的特点。细节之处又能看到隶书、魏碑和晋人笔法的影响,集百家之长,独创新意,与他与最为著名的《九成宫》相比,《李誉墓志》更加开张灵活、生动天趣,情感也更加饱满。
当代书法家邱振中评价《李誉墓志》:充满了感性因子与理性用笔,娟秀的小字里,充沛着险绝、古雅与遒劲,称得上一生的“收官之作”了。我们将他临摹通透,楷书的技巧也就尽数掌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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