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辰孟秋,七月十一,朗日晴空,白云悠悠。余赴学宫受业,然所讲庸浅,无所获焉。近午,会罢人散,诸君皆暇,余亦无事,乃邀友出行,觅自然之趣,寻山间之幽。遂驱车径往通郭村,与村长共膳,而后直趋淇县。
车行于途,林鸟嘤鸣,余等三人于车内畅叙,忆昔时之事,议当下之景。未几,至淇县灵山。山下有库,名曰“红卫”,库畔有寺,称作“灵山三佛”。其山门北向而开,异于常寺,且无守者。余等缓步入内,山门之中,弥勒居中,四王在侧,与他寺同。
越山门,院落四合,寂然无声,清风徐至,嘉木葱郁。石榴簇簇,柿子累累,翠柏摇曳,瓜藤蔓生。未见钟鼓二楼,唯观音殿存焉。殿中千手观音,居乎正中,其后有佛尊正襟危坐,容相不凡,余不知其名。侧有老妪,缄默不语。问其所奉何佛,老妪答曰:“此乃释家老母。”余初闻此名,不明其所司何职,佑护何人。
殿后有阁,三佛端居,楣匾题曰“灵光阁”,重檐庑殿,三层之构,钟鼓二楼,分立东西。余等登鼓楼,远眺水库。但见山水相依,寺库浑然。山若眉黛,水似玉碧。清风拂来,涟漪层层,云天倒映,蔚为大观。余等立于水边,一库碧水,一带远山,尽收眼底,享一时之静谧,赞一方之净土。合影于廊柱之下,徘徊于佛寺之间。
此时午后,炎热未消,额汗涔涔,衣衫尽湿。友人曰:“此距赵庄近矣,有慢谷水街,古槐旧宅,可往观之。”遂驱车前往,欲览赵庄之景。
少顷,至赵庄,泊车于槐下,入慢谷水街。街上车辆穿梭,行人接踵,多为异乡之客。赵家渠水,蜿蜒村中,水雾袅袅升腾,水车缓缓旋转,童子渠道戏水,长者倚栏上观,然此处乐声震耳,叫卖不绝,嘈嘈嚷嚷,喧闹补休。仿古街巷,店铺多闭,往来游者,行色匆匆。余等寻一旧宅,坐于槐下,欲享清谧,然不可得,内心烦扰,又加蚊虫叮咬,苦不堪言,炎热袭身,急欲离庄。
余与村长不谙此处,不知所往。友人依网之导,曰:“前有石老公村,风景殊异,可往一行。”余闻村名,奇心陡起,欣然前往。途中遇“跃进”山洞,下车欲探。然洞内幽暗潮湿,泥泞难行,又未携电筒,不辨内情,恐生不测,浅入即出。临洞有水,矮坝拦之,水自坝下,哗然成瀑。近而抚之,清冽至极。友人脱鞋,置于瀑下,连称凉爽,然不慎为碎石所伤,血流不止。然此深山之中,难寻良医。若不包扎,恐染菌瘴,然友人不以为意。
继而行之,至马家寨。此处小桥流水,石屋井然,绿树成荫,蝉鸟和鸣。余等隔窗而览,匆睹大概,径赴石老公村。
俄而抵村,下车徒步,入而观之。遇一老翁,问其村名之由,翁不答,手指远山。余等望其所指,见峭壁有石屹立,形似老者守望,翘首以北,似盼妻归。余等恍然,遂通其意,又闻传说,动人心弦,赞爱情之坚贞,叹亲情之久长。
余等漫步青石路,徘徊屋舍前,潺潺清泉,下流成溪,台阶清幽,绿植掩蔽,龙洞窈深,不知其底。友人欲下水入洞探寻,为村长所阻,言此乃僻壤之地,不宜轻举妄动。后至民宿,名曰“石老公家”。拾级而上,入门惊叹,此家位居山顶,院落宽广,设计精巧。石舍木屋,凉亭会所,喷泉睡莲,楹联书法,无所不备。可宿可食,可悠可乐,诚为村中胜地也。余等遍览院中,见数人于此避暑,四望群山环绕,实乃静谧惬意之所。欲宿,然家事相羁;欲食,而家人相期。此时日已西沉,鸟雀归巢,村长催促,遂驱车返程。
淇县之行,欲享静谧,然赵庄喧攘,未偿所愿,佛寺清静,暂得于己,石老公村,游者寥落,始获静谧,然停留促遽,未尽其兴。遂感静谧难享,幽处难留。
人生于世,纷扰常随,欲求净土,暂享安宁,何其艰也!然心若向静,虽处喧嚣,亦能守之;心若浮躁,纵居幽谷,亦难觅之。是以,静在心而非在境,谧在情而非在物,唯修心养性,增智开慧,方能于尘世之中,享一时静谧,觅片刻悠然。
唐河牛子,原名牛洪海,字正清,号“河西居士”。散文家,诗人。1980年生,河南唐河人,2003年河南大学本科毕业,学士学位,现为河南省新乡市延津县第一高级中学语文教师,延津县作家协会副主席,延津县楹联学会副会长,延津县政协文史资料征集员,河南省杂文学会会员,有散文集《牛子美文》,电话:13782565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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