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史说星语的第362篇原创文章
话说,战国中期,秦孝公励精图治,任用商鞅变法,秦国逆势崛起。而后卫国人张仪入秦受秦惠文王重用,采取连横策略,勇挫齐、楚、魏、韩、赵五国联军。秦国击败五国联军之后,鉴于义渠在战役过程中突袭后方之事,本准备进攻义渠,以消除东进时的后顾之忧。恰好此时,蜀(今四川成都)与巴(今四川重庆)、苴(今四川剑阁北)两国作战,苴、巴向秦求救。
秦惠文王考虑到义渠暂尚不能对秦构成严重威胁,准备乘中原各国无力西进的大好时机,击灭蜀国,开疆拓土,以为建立“王业”打造基础,但又因路远险阻,犹豫不决,为此征求大臣们的意见。
张仪为推行其连横策略,不同意攻蜀,认为应乘战败五国联军的威势,东进中原攻韩。他说:在外交上亲魏善楚,在军事上进军三川(指黄河、洛河、伊河汇流地区),攻新城(今河南伊川西南)、宜阳(今河南宜阳),兵临东西二周,“挟天子以令于天下,天下莫敢不听,此王业也”。
他反对攻蜀的理由是:蜀为西僻之国,戎狄之长,“敝兵劳众,不足以成名;得其地,不足以为利”。争名于朝、争利于市是人之常情。当今三川、周室算得上是天下的朝、市,不去争取,却只顾戎狄之利,“却王业远矣”。
主张伐蜀的司马错反驳说:蜀确实是西僻之国,戎狄之长,目前发生战乱,秦军进攻,犹如驱使豺狼虎豹追逐羊群。“取其地足以广国也,得其财足以富民,缮(治)兵不伤众,而彼已服矣。故拔一国而天下不以为暴,利尽西海诸侯不以为贪。是我一举而名实两附,而又有禁暴止乱之名”。
由此可见,司马错不仅从政治上考虑得失,而且从经济上衡量利弊,预期进攻蜀巴可获重大利益。司马错进而历数攻韩之害,他说:进攻韩国,威胁天子,只会败坏自己的名声,蒙受不义之讥,这是天下所不为的;进攻韩、周,双方一定会并力合谋,并联合齐、赵,求助魏、楚,共同对秦。
最后他从战略高度阐述了攻蜀巴的重大意义:蜀,水通于楚;巴,有强悍的士卒。取得巴蜀,“浮大舶船以东向楚,楚地可得。得蜀则得楚,楚亡则天下并矣”!这正合秦惠文王急欲弱楚的思想,因而得到他的赞许和支持。
秦更元九年(前316年),惠文王派司马错和都尉墨等率军攻蜀,从石牛道(从今陕西勉县西南行,越七盘岭,往朝天驿趋剑门关的大道)入蜀。蜀王亲自率军进至葭萌关(今四川剑阁东北)迎击秦军。蜀军战败,蜀王逃至武阳(今四川彭山),被秦军追杀,蜀国灭亡。司马错等继续进军,俘虏了巴王,击灭了巴、苴两国。秦西南秦岭以外广大地区尽入秦国版图。
秦灭巴蜀后,不仅大为充实了它的战争潜力和军事实力,为支撑长期而频繁的战争创造了强大的物质基础,而且在战略上形成了极为有利的态势。由巴蜀浮江而下,不到十日,即可攻击楚的扞关(今湖北宜昌西),进而威胁楚都郢(今湖北江陵西北)。摧毁楚国后,既解除了右侧的威胁,又使韩、魏失去了南方的支援。秦军即可从西、南两面对韩、魏形成包围。对尔后进军中原、各个击破关东各国极为有利。一句话概括便是“秦灭巴蜀,西却荆楚,东进中原”!
其实,早在楚威王执政时,他就看到了这一战略趋势,担心长江及汉水上游地区的安危。他曾对苏代说:“寡人之国,西与秦接壤,秦有举巴蜀并汉中之心……寡人卧不安席,食不甘味,心摇摇如悬旌而无所终薄(不定)。”他虽有预见,但并未能及时采取有效措施,以致预见变为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