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停水一天,于是决定去颐和园走走。

昨天夜里刚刚下过雨,又正值晚秋时节,后山一条寂静小路正好将我引入那句“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当然万寿山无论你什么时候来都不会是空山。不过今天着实不该走小路上山,没走出五十米这林间小道就给我来了一个下马威,我的老伤脚踝就给小崴了一下,于是麻溜原路返回走平坦老路去后湖了(也叫后溪河)。

后湖要等一个月后再来才是最美时节。河两边的树木该黄的黄,该红的红。尤其有微风拂过或闲鸭游过的黄昏,一溪金波半溪碎影,如若再有袅袅的琵琶声从停靠在码头的画舫中传来……

嘿嘿!必须忘了时间,必乱了空间,移船不行就移步邀相见吧。

行至渡口,船上空无一人,只有忘记关掉的小音响自顾自播放着《云水禅心》。

看看船票价目表成人四十,暗自对比了一下儿时五分一张的船票。那时母亲一个月的工资四十元,五分相当于月收入的千分之1.25,如此按这个比例月收入在三万两千才算没维持原状。

不知咋的就哼起了那首老歌“这一张旧船票能否登上你的客船”,然后自言自语了一句“指定是不能呗”。

想了又想,贵就贵吧,还是决定买一张,一是脚踝小崴,二是若万一能带我回到童年呢?万一能带我去浔阳江拜谒一下江洲司马呢?那这四十块钱花的不就太值了么。

因为来后湖去苏州街的人多,从后湖返回十七孔桥的人就不多了,见船上无人,于是问过船长什么要等多久才能开船,他说您上来就开。真好!一位船长一曲《云水禅心》一个我,徐徐在碧波之上,徐徐在回忆里,徐徐在怀想中。

儿时即便是五分一张船票,父母也是舍不得坐船的,每次都是我带着弟弟坐船,他们沿湖绕到下一个渡口找我们。每次临上船前母亲总是千叮咛万嘱咐“拽紧了你弟!”日子就这么不禁混,任我再怎么看着再怎么拽着,也没能从病魔的手里将他拽回来,一晃弟弟离开我们也有十五年了。

若不是听到了大珠小珠落玉盘,还真不知道《云水禅心》已经换成了《霓裳曲》。从童年从悲伤中抽身,随着琵琶声画船婉转驶入浔阳江,那个写《琵琶行》的江州司马独立船头从历史的长河中移船相近,一句“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让时隔千年的我又一次泪流满面。

微风鼓浪,画舫徐行。“大弦嘈嘈”一场“急雨”又将画船由昆明湖引入西湖。

没错我是一个思路混乱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人。能一下子从琵琶弦上的嘈嘈急雨跳转到白雨跳珠乱入船,也能从铁骑突出刀枪鸣一下子转到画船听雨眠。

你看,没有比我这四十元船票花的更值的人了,先与童年重逢,又与千年前的大诗人大词人移船相近。

(上一组2020年拍下的后溪河秋色,再等一个月这般美景就会重现了昂)

(发现了停泊在树梢间的后溪河渡口)

(发现了没?残荷是最会证明相似多边形的学霸)

(行走在谐趣园的王公贵族)

(在画中游脚下的宫殿屋脊上拔草的打工族)

(堵车了)

(人在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