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出发去往喀什前,我最喜欢的公众号“星球研究所”推出了“探索中国:省市篇”之“人生总要去趟喀什吧!”,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不外如是。“星球研究所”最常用的文章题目其实应该是“什么是XX”,例如什么是中国,什么是云南。那,什么是喀什呢?是喀什古城的大街小巷里艾得来丝绸织就的华丽衣裳和活泼灵动的维族少年?是莎车老城的集市里载歌载舞的人们和与我一起踢球的喜欢内马尔的小女孩?是314国道旁误入一场塔吉克族家庭聚会感受到的热情和塔吉克少女美丽的笑容?是苍茫荒凉的帕米尔高原上有着巨大山体的“冰川之父”慕士塔格之水滋润出的勃勃生机?是走过盘龙古道600多道弯后在夕阳西下时刻邂逅惊人美丽的班迪尔蓝湖?什么是喀什,终归需要亲身感受,所以,人生总要去趟喀什吧!
阔别新疆已十余载,2006年到2010年的夏天,几乎每年我都会有几个月时间在乌鲁木齐出差,彼时为项目的绞尽脑汁、殚精竭虑已成工作成长印迹的一部分,而留下更多美好回忆的,则是大盘鸡、手抓饭、烤肉、卡瓦斯和醉人的美景。在工作没有那么紧迫的时候,我和同事好友会在周末租一个车周边溜达,在天山沟子里的农家乐里抓过鸡,在司机开车进沙漠狂飙陷轮后推过车,在巴音布鲁克追逐过夕阳,在赛里木湖边安静的睡去,也走过还未成为网红的人烟稀少但景色绝美的独库公路。但也留下了遗憾,虽然经常打车路过的硕大宣传牌上“天堂很远,喀纳斯很近”令人心动,但周末毕竟时间不够,总想着还有机会,直到后来从北京回到昆明,再也没有新疆出差的机会,于是,错过了喀纳斯,也错过了喀什。
也许生活就是这样阴差阳错,原本暑期计划去呼伦贝尔大草原徒步且已经报名缴了费的我们,因为好友一家的召唤,从祖国的东北角转战大西北,三家人在喀什集结,开启9天的南疆行程,而我,终于回到了念念不忘的新疆。
飞行途中不知名河流
远处的湖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很美
飞行途中大都是荒凉寂寥
(上):人文篇
行程的第一站,是从喀什老城开始的。中午12点,在老城东门口看完略显程式化的开城仪式,随着虽说不少但在暑期已不算拥挤的人流,步入老城。开始的一段像极了国内的其他网红景点,路两边密布着旅拍店,只不过这里出产的是西域公主。就在失望即将涌上心头之际,我们从喧嚣的主街转进了僻静的小巷中,喀什一下子鲜活了起来,别具特色的土黄色维族房屋上镶嵌着精致典雅的门窗,门前、墙角爬满了绿藤植物和鲜花,老人们坐在门口休憩,孩童们在巷道中欢笑着、追逐着、打闹着。
离开主街的小巷充满生活气息
古城中有猫,但几乎不见狗
漂亮的窗户
打水仗的男孩们
这个是在玩砸石头
并未按图索骥各种攻略上的网红打卡点,我们在迷宫般的老城中漫无目的溜达,像误入奇境的爱丽丝,所见一切皆如此新奇,大街小巷里或悠然自得、或行色匆匆的大都是容貌、服饰、语言皆和我们迥然不同的维族同胞,琳琅满目的帽子店、药茶店、手工艺品店对游客散发着莫大的吸引力,渴了来一杯浑厚的卡瓦斯,或者酸甜的石榴汁,抑或是奶味十足的手工冰淇淋,饿了就路边买个刚出炉的馕,或者汁水四溢的烤包子,累了、太晒了就寻觅个老茶馆或者咖啡馆一钻,既能休憩还能拍照打卡,city walk讲究的就是一个随心所欲。
扫街开始,为了这次南疆行,我还专门升级了设备,心疼3秒钟
爱美之心,从小有之
这个小女孩在帮爸爸吆喝水果,边吆喝边吃
也有安静看书的小女孩
仔细看,这个店真是包罗万象
南疆炎热的下午,荫凉处来杯爽爽的手工冰淇淋
旅拍店前纳凉聊天的小女孩们,此图是为了致敬梅老板
古城确是个适合拍照的地方
古城中最出名的景点-新疆规模最大的艾提尕尔清真寺
清真寺门口的小女孩
如果说喀什老城是悠闲的、文艺范的,那么只有周日才有的牛羊大巴扎则是原生态的、更接地气的。这个位于喀什北郊的号称南疆最大的牲口交易集市,将南疆粗粝、狂野的一面毫无保留的展现在我们的面前。数千头活牛、羊、马等在这里交易,牲口的嘶鸣声和人们叫卖、交易的声音交杂成背景音,拉牲口的货车或者偶来的阵风卷起地上的沙尘,但丝毫影响不了“袖子里的交易”这种延续了千百年的方式和游客们对这平生未见场景的热情,真正的好脏、好乱、好快活。除了交易牲口,牛羊巴扎的入口也有很多小摊贩售卖着衣服和日用品,但更吸引人的则是各种食档,新鲜现宰的羊肉串、烤包子、拉条子等等,不一而足,勾搭着我们的口水,挑战着在新疆短短两天已经撑不下的胃。
一早,牛羊被卡车运到市场进行交易
等待新主人的羊群
等待买主上门
马的交易复杂些,需要跑起来
成交!
也许是因为天热好打整,不少小女孩剃光头
偶发意外,不可言状
牛羊巴扎的入口处是个日用百货集市
很多好吃的
“不到喀什,不算到新疆”,这条喀什旅游的slogan,大街小巷随处可见,游人纷纷驻足打卡,是啊,虽然我在乌鲁木齐待过很长时间,但是喀什超过90%的维族人口占比带来的异域风情的感受,却是截然不同的。相比喀什(准确说应该是喀什市),同属喀什地区(此处的“地区”为行政区划,中国目前仅余7个)、同为有着超千年历史的古丝绸重镇的莎车,有着更高的少数民族占比(超过96%),更加小众、更加原始,却“养在深闺人未识”,我也是直到这次旅行才知晓这个地方,然后排上了行程。莎车距喀什两小时车程,全程高速。城中打卡点之一是阿曼尼莎纪念陵,阿曼尼莎汗是维吾尔族著名的女诗人,整理创编了维吾尔族的艺术瑰宝“十二木卡姆”,纪念陵不大,典型的伊斯兰建筑风格,白、绿色为主,纪念陵基座四周的墙面上,镌刻着很多直白大胆的情诗,比如“你是来看我的吗?你是来烧燎我的吗?”。紧挨着阿曼尼莎纪念陵,共享一张门票的,就是另外一个打卡点叶尔羌国王陵。曾经统治过新疆大片区域、存在了166年的叶尔羌汗国首都便在莎车,岁月如梭,留下来的,只有11代国王及家族成员的大大小小的几十座陵墓,在南疆夏天的烈日和斑驳的树荫下,仿佛静止在时光中。
阿曼尼莎纪念陵
叶尔羌国王陵
和阿曼尼莎纪念陵隔马路相望的非遗博览园,才是游客更多光顾的地方,应该建成时间不久的高大的伊斯兰建筑群,有着美丽的花园,迷人的走廊,很适合拍照,每天还有固定时段的十二木卡姆表演,欢快而热闹。
非遗博览园建筑更加漂亮些
十二木卡姆表演
表演的最后是演员到场下和观众一起载歌载舞
但更令人难忘的,则是抵达当天下午闲逛的莎车老街,尤其是老街旁的几乎没有游客的集市(类似内陆村镇上的农贸市场),除了意外闯入的我们。5块一杯酸甜可口的石榴汁,3块一杯的手工冰淇淋,5块一碗的凉面,物价非常感人,但让这里更加生动的,则是集市里时刻不停的载歌载舞的人们,无论是弹奏乐器的、哼唱歌曲的、忘情跳舞的,还是四周围了几圈的观众,都是如此的投入,音乐和舞蹈似乎融于到了他们的血液之中,让我们外来者也看得全神贯注,在集市里盘桓了很长时间。
刚到老街入口,我们便被烟火气很浓的烤串摊吸引了
扫街开始
这里应该是个饭馆,房子很漂亮
集市里的载歌载舞
跳的很尽兴,唱和伴奏的也很投入
看的也很入神
小朋友似乎兴趣不大
卖冰淇淋的慈祥大爷
另一个驻足时间比较长的,是老街上的一家乐器店,媳妇和闺蜜带着两个娃边问边学并最后成功下单两个手鼓,百无聊赖的我则在路边加入了几个维族小孩踢球的队伍,用一个几乎没气的破足球比赛颠球,仗着多踢了三十年多球的优势险胜。期间一个六七岁长的很漂亮的小女孩主动加入,踢球并和我聊天,还拉来了比她大两三岁的姐姐,她们都喜欢内马尔,姐姐踢球踢的很好,我似乎看到了中国女足的希望。
以大欺小的颠球比赛,儿子拿我的相机拍的,再糊得忍
足球姐妹花
时间的关系,我们在莎车仅停留了不到一天,现在想来颇为遗憾,比喀什更加美味的石榴汁还没喝够便匆匆离去,旅游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安排行程的时候担心是浪费时间,最后却发现意犹未尽,比如喀什古城,虽然这趟行程前后安排了两天的时间,但最后仍有未了心愿,比如没在可以鸟瞰喀什老城全貌的昆仑塔上看晚上10点多的夕阳西下,没有和好友寻觅一个酒吧喝酒听歌享受喀什的夜生活,只有在去机场前匆匆在老城角楼咖啡馆略作停留,稍解遗憾。
离开前打卡网红咖啡馆-老城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