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观察者网专栏作者 沙青青】
日本自民党总裁选举投票进入最后倒计时。
这场选举被视为自民党首次“无派阀选举”。现任首相岸田文雄宣布不寻求连任后，选举局面陷入大乱斗。目前共有9名候选人参加，前所未闻。
9月12日，9名自民党总裁选举候选人依次在位于东京的自民党总部发表政见演讲。前排站立者为茂木敏充，后排左起为：高市早苗、小林鹰之、林芳正、小泉进次郎、上川阳子、加藤胜信、河野太郎、石破茂。 岳晨星 摄
尽管这段时期日本媒体一直放出各类消息和民调，遥遥领先的总是石破茂和小泉进次郎，但这类民调并不具备很强的参考意义。一是自民党总裁选举说到底是党内选举，只不过目前来看，选上自民党总裁就会自动接任首相；二是这些民调更多体现了全民“知名度”，而非党内统制力。按过去派阀选举的说法，等到竞选名单出来后，大概选前十几二十天，才是党内大佬关起门来协商“交易”的重要阶段。
与此同时，日本政界另一个联动的事态值得关注，立宪民主党在同期进行党首换选，他们明确表示要提前谋划政权更替。这似乎可以为自民党总裁选举形势以及可能很快到来的国会大选提供一个观察视角，也意味着日本政治格局可能在起变化。
小泉进次郎，政治劣化的缩影？
尽管小泉进次郎出现在大众视野的频率明显比其他自民党政治人物高，凭借其政治世家的出身——日本前首相小泉纯一郎的次子——为人熟知，但出于其个人表现，外界一直不太看好其政治前景。
小泉进次郎，1981年生，今年43岁，毕业于关东学院大学，后去美国哥伦比亚大学镀金；相比其父小泉纯一郎毕业于日本知名私立高校庆应大学，小泉进次郎明显逊色。如果以日本重要政治家的学历标准来看，小泉进次郎也矮了一截，在日本政界后代中也比较少见。从美国留学回国后，2007年他担任自己父亲的私人秘书；2008年小泉纯一郎引退政坛，他便顺理成章继承父辈的选区，开启自己的政治生涯。这种政治继承制也算是日本一大传统。
顺利当选议员后，小泉也曾担任过内阁大臣——虽然大多是“边缘”职务，经常公开说些不着调的言论而被戏称为“进次郎构文”，曾在新闻发布会上被记者毫不留情地批评，婚后又借着自己太太的名气——知名女主播泷川雅美（又名泷川克里斯特尔）成为媒体谈资……
尽管当了十几年议员，小泉进次郎的政治履历经不起太多检视，从未进入自民党内三要职——政调会长、干事长、选调会，所谓的历练也大多是内阁中比较次要的职务。小泉进次郎没有在大众面前展现出作为政治人物应有的稳重与智慧。
小泉进次郎宣布参选自民党总裁，在发布会现场，有记者质疑：“水平如此之低也非要竞选吗？”
从政界到大众，对他的能力抱持诸多疑虑。最知名的点评当属日本电视主持人松子，若干年前有日媒试图打造小泉进次郎的人设，大肆吹捧其语言魅力，当时松子在电视节目中对此评论道：恶心。不少日本民众也会怀疑，难道真的要把国家交给这样一个人吗？他能在国际场合中展现良好的国家形象吗？
然而随着自民党总裁选举的白热化与混乱化，事态出现了明显的变化：日本前首相菅义伟表态支持小泉进次郎。
9月8日，小泉进次郎在横滨街头发表竞选演说，据称现场聚集千人，在这场集会上，菅义伟公开表示，希望将掌舵日本的重任托付给小泉进次郎，期盼得到民众支持。
菅义伟在当今日本政界可以称资深政客，从议员秘书到参选议员，再到内阁大臣、内阁官房长官，最后于2020年9月接替辞职的安倍晋三，当选自民党总裁，并出任日本首相。在他身上，还有另外两个标签，一是“非世袭议员”（非出身政治世家），二是“无派阀所属议员”（未参加党内派系）。
为什么菅义伟选择支持小泉进次郎？不妨做些分析与推测。
首先，两人关系密切。在自民党内，小泉进次郎被视为菅义伟的亲信。在2021年自民党总裁换届选举中，菅义伟突然立场“大反转”——前一天还雄心勃勃表示自己参选，一夜之间宣布放弃寻求连任。当时不少人纷纷与菅义伟保持距离，菅内阁中只有时任环境大臣的小泉进次郎旗帜鲜明地“支持菅义伟连任”。据悉，他连续向菅义伟进言4天，但最终菅义伟表态放弃寻求连任，小泉在面对媒体采访时哭了，竭力替菅内阁辩护，“没有人比首相做的工作更多。然而，这样的政府却没有得到肯定的评价。”某种程度上，两人是政治提携与人情。况且，小泉进次郎作为“日本前首相小泉纯一郎儿子”的这个身份，背后也是资源与结盟。
其次，出于考虑利益，菅义伟需要为围绕在自己周围的一些利益群体做代言或安排人事。
第三，假如小泉进次郎上台，解散国会提前大选就迫在眉睫。稍早前小泉也表示如果当选，会尽快解散国会。在此情况下，自民党有望趁着新首相蜜月期，搏一搏议员席次。从安倍晋三遇刺引发的“统一教”风波到派阀“黑金”丑闻，自民党形象一落千丈，换一张新面孔可能有助于洗刷负面评价。当然鉴于上文对小泉进次郎的评价，以及下文还会讨论更大的政治背景，只能说赌注有点大。
由此，牵出了另一个问题：如果小泉进次郎被成功推上首相大位，会不会只是菅义伟手中的提线木偶？背后是不是菅义伟与麻生太郎的对决？
日本前首相菅义伟（中左）在小泉进次郎（中右）的街头演讲中致辞。共同社
菅义伟与麻生太郎的对决？
众所周知，自民党最重要的内核之一便是派阀政治。这些年，无论是安倍的长期政权还是临近尾声的岸田政府，没有麻生太郎的支持，也很难维持稳定执政。在安倍与岸田之间的一个插曲就是菅义伟内阁，事实上菅内阁本身就是各派系之间妥协的产物，而最后菅义伟的下台其实颇有些被逼下台的意思。
从派阀视角来看，目前9名候选人可以简单做个划分：权力核心圈阵营，以现岸田内阁要职人员为主，林芳正、上川阳子、河野太郎、茂木敏充；非核心圈阵营，小泉进次郎、加藤胜信、高市早苗。石破茂长期以来是自民党内的“非主流”，自成风格。小林鹰之在党内的资历更浅，这次参选更多是刷存在感。此外，有日媒将菅义伟阵营称为所谓的“复权派”，即恢复自己的政治权力。
如今随着自民党各派阀陆续宣布解散，传统上各派阀力推唯一候选人的选举模式似乎已成过去式。曾同属一个派系的人同时参选，比如林芳正和上川阳子同属宏池会（岸田派），再如茂木敏充和加藤胜信都是茂木派。现在，每位候选人都有各自的支持群体，理论上每位自民党国会议员都应根据自己的判断进行独立投票。
唯一的例外是麻生太郎，截至目前麻生派尚未正式解散。本次选举，麻生太郎公开支持自己派系的候选人河野太郎。岸田文雄放弃寻求连任，可能在某种程度上打乱了麻生的布局。在过去的派阀运作规则下，麻生派、宏池会，再加上茂木派基本构成党内政治势力的稳定三角，有望支持岸田继续连任。但岸田的退出，明面上无派阀选举的混乱，显然让麻生陷入麻烦。
小泉进次郎（背后是菅义伟）、石破茂（无派阀）凭借其知名度与舆论烘托，一直在民调排行中领先；近日，高市早苗（旧安倍派）的支持率也挤入前三。反而麻生派的河野太郎选情始终低迷。
对麻生来说，可能面临的最困难情形是，石破茂和小泉进次郎进入第二轮决选。2009 年石破茂曾迫使当时支持率低迷的首相麻生太郎辞职，因此二人关系十分微妙；麻生太郎也曾因批评小泉纯一郎任内的“邮政改革”，而两人关系僵硬，现在小泉进次郎与菅义伟站在一起。据朝日新闻引述麻生太郎身边的议员透露，如果是石破和小泉的决选，麻生开玩笑说“只能选择亡命了”。
因此，有日媒和政论人士将这场混乱的总裁选举视为麻生太郎和菅义伟这两个“幕后大佬”之间的对决，不仅是两人在自民党内的资历与掌控力的体现，也是当下选举形势的反映。
稍早前，岸田文雄再次强调，在他主导的“无派阀总裁选举”中，派阀的力量不会发挥作用。但实际情况并非完全如此。至少岸田本人仍私下与原宏池会议员频繁会面，特别是与苦恼于如何投票的年轻议员会面，这俨然是旧派阀领袖的做派。据朝日新闻的报道统计，自8月14日宣布辞职以来，岸田与原宏池会年轻议员的个别会面至少达到13次。
此外，石破茂和河野太郎的表态放在一起看也很有意思，在谈到议员投票时，石破茂认为虽然派阀已经解散，但还是能够感觉到一些利益群体的存在，他们会主导某些投票的方向。他认为应该让议员们凭着各自心意去投票。而河野太郎的立场完全相反，他表示一旦进入第二轮投票，麻生派肯定要统一投票。
对于自民党派阀问题，或许应该有这样一种认识：自民党可能会出现非常深度的重新组合，因为其本身就是一个为了夺取政权而拼凑起来的政党。为什么派阀对自民党如此重要？因为派阀这个机制是伴随着这个党诞生的，而非先有政党后有派阀，自民党成立之初就是由不同派系组合在一起。严格意义上，有些派阀的历史比自民党的历史还要早。
如今自民党在一夜之间把这种根基性或者结构性的制度废除了，确实有可能动摇党的根本。这也是现在很多自民党人士对岸田文雄极其不满的一点，他们认为你岸田为了一时的政治私利，拉抬自己支持率，轻易将本党的立党根基摧毁了，说不定将来是党的罪人。
如果说自民党到底有没有核心意识形态，很难有明确答案，但其长久延续的党政体系极其稳定，即便日本战后首相更替频繁，但绝大多数时候只是自民党内权力的重新分配。
当然，现在还是那句话，理论上在新模式出现前，自民党内权力格局正在经历一轮洗牌。这次总裁选举结束后，有望出现大调整。
岸田文雄（左）与麻生太郎日本经济新闻
民意并非自民党总裁选举的重要影响因素
需要指出的是，自民党总裁选举，说到底是一个党内选举，只看民调支持率是不够的，民调只能作为参考之一。正如上文中提到的，此前日媒发布的各类民意调查，石破茂、小泉进次郎的支持率一直高居不下，是因为很多普通日本民众对政治关注度并不高，知道的政客名字就不多。
候选人之一的茂木敏充最近在受访时，有记者问他“你的支持率只有1%，怎么看？”茂木敏充回答，这不是支持率，是知晓率。事实上，民众对于这些不太在台前亮相的政治实权派所知甚少，甚至闻所未闻。
当然也正因如此，这些年有些政客开始尝试利用社交媒体或网络平台，发表意见或制造话题。比如，油管出现一些知名视频主播，如中田敦彦、堀江贵文、高桥弘树等，这些人以前都在不同行业任职，演艺圈、政客、传统媒体人等，如今全职投入自媒体，像茂木敏充、河野太郎等人就上过这些自媒体节目。
面对新时代潮流和年轻一代，日本传统政党/政治选举的策略和技术也在转变，社交平台成为重要工具。对于像茂木敏充这样的老派政客而言，扩展自己在年轻群体中的知名度，变得十分迫切。
不过如果回看历史，小泉进次郎的父亲小泉纯一郎当年成功上台，倒是在前自媒体时代极大地利用了媒体和舆论的影响力。
2001年时任日本首相的森喜朗因失言提前下台。小泉纯一郎与桥本龙太郎、麻生太郎、龟井静香参加自民党总裁选举；最终小泉高票击败政敌桥本龙太郎当选总裁。
其实，当时自民党内真正“属意”的是桥本龙太郎，外界也不看好小泉纯一郎。即便小泉在街头演讲中大谈特谈自民党改革，普通老百姓听得很上头，但稍有政治经验的人就会提醒他这是党内选举，普通群众的支持没有太大作用。
小泉纯一郎和田中真纪子（右）
然而这场选举被小泉纯一郎翻转过来，靠的是争取党员党友的地方票，当然期间也得到田中角荣的女儿田中真纪子的大力支持。强大的舆论造势，某种程度上倒逼自民党不得不重视小泉纯一郎。果然最后开票时，党员党友合计的地方票，小泉获得压倒性多数。通常在自民党总裁选举中民意是非常微弱的影响因素，但当民间声势达到一定程度时，平时与基层社会打交道较多的地方议员及组织，也会将一些风向反馈到中央。
此外也要考虑到时代背景，2000年前后是日本泡沫经济破灭的时候，社会上不断出现负面信息，自民党作为执政党势必饱受抨击，小泉纯一郎能够凭借极具个人特色的“刀刃向内”的政见主张得到民间支持，确实是抓准了社会情绪。
至于小泉进次郎能否复制自己父亲的“小泉剧场”效应，掀起舆论风潮，恐怕很难。尽管他最近似乎有意模仿自己父亲的言行举止，连选举口号都几乎照搬当年小泉纯一郎的话术——“与旧自民诀别”。
但从他实际的政见主张来看，又显得很投机，既想讨好右，又想拉拢左，一方面强调如果当选就会加快修宪并推进全民公投；另一方面，又呼吁夫妇别姓、放宽解雇规定、开放共享乘车等。前者明显是精准投喂右翼，后者则是示好左翼及年轻世代，但无疑又会得罪既得利益团体和保守右翼。某种意义上，政策“骑墙”也再次说明小泉进次郎缺乏核心主张，政治不成熟。
这里需要说明的是，本质上这些自民党候选人在政治光谱上都偏右，只不过有些人的立场略往中间靠一点而已。比如高市早苗、小林鹰之是最右的，相对而言林芳正、上川阳子、茂木敏充等人稍往中间站一些，再过来就是河野太郎、石破茂等。石破茂曾担任过防卫大臣，因为任内提出“新国防”而被认为过于“鸽派”，为部分保守右翼所嫌弃。
再者，今年总裁选举候选人多达9位，大概率没人能在第一轮选举中单独过半，那就要进入第二轮选举。所以小泉进次郎想要坐上总裁/首相大位，首先要顺利进入第二轮。但目前来说看，第一他很难重复自己父亲当年在地方票上的压倒性优势，想要动摇一批议员的决定、甚至让他们临时跳船改变阵营，是非常困难的。第二，第一轮选举的投票可能会非常分散，进入第二轮之后的选票整合，需要极大的政治能量，而且形势一定会非常微妙。
第三，仍有一部分议员对小泉的政治能力及其背后支持力量心存怀疑，比如会不会对人事推荐“照单全收”，会不会“垂帘听政”……据共同社引用熟悉小泉父子的资深人士的话称：“与在政坛摸爬滚打、59岁才当上总裁的纯一郎不同，进次郎还很年轻。如果被看作是他人的傀儡，恐怕会立即失速。”
日媒公布民调显示石破茂在地方票方面领先
不久前，日本政界老前辈田中真纪子在访谈中，也点评了当下的自民党格局。田中真纪子曾是小泉纯一郎的政治盟友，后来分道扬镳，以犀利言辞行走日本政坛，她这次的评论仍非常有趣：第一，现在这帮人是在胡搞，有些人明显是来凑数的，借机拉抬自己知名度，将来能以此作为政治资本去讨一点好职位。
前面提过，这次选举极大可能要进入第二轮，那么没能进入第二轮的就能拿着自己手里的选票，去跟进入第二轮决选的候选人谈价码，比如第一轮有20人投给我，第二轮这些票都支持你，你要给我什么样的位子。
第二，被问及看好谁以及如何评价小泉时，她先是猛批小泉进次郎，然后说不方便讲看好谁，但这个人前些天被关在电梯里半小时。大家一听就知道答案了：9月6日上午，日本首相官邸内电梯突发故障，导致正在电梯中的林芳正被困长达30分钟，缺席内阁会议。
其实，田中真纪子的这个答案是比较客观的。林芳正政治履历完整，当过很长时间的议员，担任过外务大臣、内阁官房长官等重要职务，而且谈吐不错，按现在互联网流行话语来说“看起来情绪很稳定”。但是，林芳正最大的包袱是，作为岸田内阁的官方长官，必然要背负岸田政府的一些负面资产，而且很难对岸田文雄的一些做法提出非常明确的批评。
林芳正/资料图
最后无论如何，不管是谁当选总裁，接下来都不得不面临解散国会提前大选的局面。
于是下一个问题来了，自民党和公明党的执政联盟，能否在下一次大选中顺利过关？如果自公联盟国会议席不过半，对日本政治意味着什么？
有人嗅到了新秩序前夜的气息？
这次自民党总裁选举之际，出现了另一个更有趣的现象，最大在野党立宪民主党也在同一时间换党首。
四位候选人参选，包括现任党首泉健太（当时）、众议员吉田晴美、前党首枝野幸男，以及前首相野田佳彦。枝野幸男可以算立宪民主党创党元老，野田佳彦则在国民民主党时期担任过日本首相，也就是安倍晋三第二次上台之前的国民民主党执政时期的最后一任首相。当时最有名的场景是国会讨论中，安倍晋三一直逼问野田佳彦，什么时候解散国会？后来，野田政府没有承受住压力，提前大选，选举失利，加速国民民主党的分裂。
最新消息是，9月23日下午，在立宪民主党党首选举的第二轮投票中，野田佳彦获胜，当选新党首。其实，在这次选举期间，野田佳彦的参选让不少人感到疑惑，在被问及“你都已经做过首相了为什么还要出来选党首”时，他的回答是：我感觉现在是政权更替的前夜。
这句话一定程度上点破了日本政治的现状，之后可能会开启“乱纪元”，或者说正站在新秩序的前夜。
不久前，立宪民主党的几位候选人与日本维新会前党首、原大阪市市长桥下徹在对谈中也提到这个观点，但桥下徹指出，立宪民主党的这个判断有些为时过早，现在较为现实的目标是下一次国会选举中自公联盟不过半。何况，上一次民主党上台执政，结果不如人意，日本民众对此也是有记忆的。
当下自民党确实处于弱势，安倍去世后党内一时间难以推出“共主”，再加上“黑金”、统一教等丑闻，在下一届国会选举中的形势是有危险的。
此外公明党也正在更换党首，原党首山口那津男卸任，由党内二号人物、现任干事长石井启一接任新党首。一般认为，石井的政治倾向比山口更保守一些。过去，公明党和日本创价学会的走得比较近，创价学会前领袖池田大作对中国比较友好；但最近有传言称公明党似乎有意与创价学会保持一些距离，因为在日本社会看来创价学会是宗教团体，这些因素可能也会对公明党内部造成一些影响。而这对于站在下风口的自民党而言，不是好消息。
可以说，野田佳彦、桥下徹这些人是看到了未来可能的变数。在野田佳彦看来，如果下届国会大选没有一个政党席次过半或者没有执政联盟能够过半，似乎又将重现上世纪90年代“八党执政”的场景。而他再次出来选党首，显然也是认为以自己的资历可以来处理这个局面。
野田佳彦在这次当选后强调，下定决心夺取政权，“战斗从今天开始”，呼吁党内团结一致，“结果已出就不要再分彼此……共同打倒自民党”。他还计划成立负责制定竞选承诺的“下届内阁”及综合选举对策总部。因为一旦以实现政权更迭为目标，野田佳彦能否展现足以与自民党抗衡的执政能力，以及与在野党之间的合纵连横就将成为紧要课题。
其实哪怕是自民党也有类似的危机感，例如，石破茂稍早前在关西一带跑竞选行程时，在跟当地党友、基层组织会面时，也提出了类似的说法，他也自认应该在当前情势下出来应付这个危局。同样的，前自民党成员龟井静香最近也聊到可能会出现“政党联合”的观点。在这种情形下，像国民民主党这些“小右”可能成为关键者。当然这只是一种假设，具体要看选举结果。
眼下这场自民党总裁选举混战，究竟是茶壶里的风暴，还是新秩序的前夜？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