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父因恼恨儿子为匪而累及自身,索性将乔日成的妻儿分出去单过。这一举动使得乔日成的妻儿三人生活失去依靠,陷入了极度贫困的境地。乔日成在家中苦苦煎熬了些时日,心中便谋划着前往赌场谋取钱财。

他每踏入一家赌场,就悄然混入人群中观赌。但凡有认识他的人瞧见,总会这般与他招呼:“乔二爷,您怎么也来这儿凑趣啦?”乔日成听后,往往会放声大笑,回应道:“我如今穷得没了法子,就想着来押几宝碰碰运气。”那些赌场的宝主与场家,见来者是声名赫赫的乔日成,哪个敢有丝毫怠慢?皆忙不迭地上前,点头哈腰地殷勤招呼。为避免滋生事端,他们还会主动示好:“二爷若是手头紧,送您几十元,您也不必押注了。”乔日成倒也毫不客气,当即笑着答谢:“那我便领受这番好意了。”言罢,称谢而去。

就这样,乔日成在赌场辗转数月,收获颇为丰厚。一时间,家中米面柴炭一应俱全,甚至连鱼肉与大烟都有了供应。

乔日成在赌场吃黑钱的经历,多数时候可谓一帆风顺,然而,也有一次遭遇了波折。

一日,他前往南山坡下的一个村落赶会,此赌场中的人皆不识他。乔日成在一旁观察许久,渐渐洞悉了装宝之人的规律,于是高声喊道:“我在三上押百元!”宝主听闻,当即说道:“你先把钱押下!”乔日成却回应:“等开了宝盒,若是输了再给你也不迟。”宝主瞧他身形瘦小,似有轻视之意,便呵斥他若不放下钱就滚出去。乔日成顿时怒火中烧,怒喝道:“滚你妈的屁吧!”宝主起身推搡了乔日成一把,还唤人将他拖出去。乔日成一时兴起,迅速掏出手枪,朝着宝主与宝家二人的脚部射击,此二人瞬间受伤倒地,在场众人皆惊得呆若木鸡。

恰在此时,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这不是乔二爷吗?”受伤的宝主与宝家听闻这话,心中一惊,赶忙向乔日成赔礼道歉,各自拿出 50 元给乔日成,此事才得以平息告终。

这年秋季时分,乔父因惧怕再度受牵连而陷入官司泥潭,于是暗中潜入城中向官府告发。鉴于上次抓捕乔日成时警察伤亡的惨痛教训,此次县里行事极为谨慎,预先对官警展开射击训练并精心制定抓捕方案后,才正式展开行动。秋末的一个拂晓,县公安局长亲率三十余名武装警察,如鬼魅般突袭乔堡,迅速将乔日成的住宅重重包围。他们悄然爬上房顶,一边高声喊话,一边凭借居高临下的地势展开射击,勒令乔日成交出枪械投降。却殊不知,乔日成此前已由城中友人秘密传讯,提前知晓了官府的行动,故而巧设空城计,悄然隐匿于他乡。众多警察一番折腾后,无奈扑了个空,只能安然返回县城。

乔日成深感在赌场吃黑钱的行径既失体面又缺乏刺激,远不如劫掠富户那般畅快淋漓。入冬之后,他便召集两名小匪,将目标锁定为浑源县南山界板沟的王美堂家。王家因种植中药黄芪而发家致富,故而人送绰号“黄芪老财”。一个漆黑的夜晚,乔日成手持一把手枪,两名小匪各执一杆长矛,相继翻墙潜入王家宅邸。他们擒住王美堂,以枪相逼,声称只是前来借取数千元,倘若不从,便血洗其全家。王老财目睹此景,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赶忙命家人扒开地窖,搬出存放银元的木箱。乔日成三名匪徒将银元分别装入三个布袋后,疾奔回乡。两名小匪各分得千余元,乔日成所得则更为丰厚。

王美堂之子在太原为官,闻听家中遭劫之事,依据匪首的形貌与口音细细分析,认定此案乃应县乔日成所为,遂即刻向省府禀报。为躲避缉捕,乔日成将妻子送回娘家妥善安置,把所得银元交予妻子保管,而后毅然前往太原投身军旅。

三十年代山西警察

在中原大战前夕的 1929 年冬到 1930 年春这段时间,阎锡山于山西全力开展扩军行动。乔日成恰在此时投身阎军第十五军第三旅,成为王辅旅长的贴身副官。

大战拉开帷幕后,第三旅在与蒋介石的中央军交锋中屡获佳绩,节节胜利。作战期间,王旅长除借助电话指挥作战外,还时常派遣乔日成奔赴前线执行诸多关键任务,诸如传达作战指令、督战并执行军中纪律、探查敌方军情以及联络友军等。乔日成向来胆大心细且思维敏捷,对王旅长更是忠心不二,每次执行任务皆能出色完成,故而深得旅长的赏识与器重。

中原大战的前半程,阎锡山军与冯玉祥军进展顺遂,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便成功占领了小半个中国的广袤地域。然而,就在战局看似大好之际,蒋介石施展出离间与利诱之计,以丰厚的金钱和广袤的地盘为诱饵,成功说动张学良出兵山海关,对阎冯联军的后方形成包围之势,致使整个战局瞬间风云突变,急转直下。蒋介石由此转败为胜,随后迫使阎锡山与冯玉祥下野。阎锡山的军队在张学良的代蒋收编下,规模由原本的 15 个军大幅缩编为 4 个军。在此过程中,总计有 8000 余名编余军官被集中起来,在太原专门成立了一个编余军官教导团予以收容安置。王辅旅长也位列编余军官之中,在教导团担任教官一职。乔日成在编余之后,因不愿进入教导团接受训练,便携一名护兵在太原城中闲居度日。

晋绥军

1931年时,年仅22岁的乔日成因失去了经济来源,再度陷入身无分文的窘迫困境,无奈之下,只好重操旧业。

乔日成原先所在的三旅三团团长邓兰友家,乃是太原附近声名远扬的地主,同时还兼营着煤窑生意,家境颇为殷实。在部队服役期间,邓兰友曾与乔日成发生过激烈争吵,乔日成对此一直怀恨在心。此次他将抢劫目标锁定为邓兰友家,一来是为了抢夺钱财,二来也是想借机报复。

这年夏季的某天上午,乔日成与护兵全副武装,骑马径直奔向邓家。抵达后,乔日成安排护兵守住大门,负责监视院子内外的动静,自己则独自进入院内,高声喊道:“老太爷在家吗?我是邓团长的同事,特来府上拜访。”不多时,从正房走出一位中年妇人,自称是邓团长的妻子,热情地邀请乔日成进屋。此时,老太爷已在堂屋迎候。乔日成先是快速扫视了一下正房两侧的屋子,看到老太太在东间,邓太太则走进西间端出茶水,然后恭敬地站在一旁。乔日成先是询问邓团长的近况,邓太太回应说:“不常回家。”接着乔日成又问老太爷高寿、家中有几个儿女之类的问题。一番寒暄过后,乔日成忽然起身,举起手枪照着老太爷的前额猛砸一下,老太爷当即昏倒在椅子上。老太太听到动静赶忙跑出来,看到老头子血流不止,惊慌失措。乔日成举枪对准婆媳二人,恶狠狠地威胁道:“不准喊叫,快把银元首饰都给我拿出来!要是敢叫喊,我就打死你们全家!”老太太吓得哆哆嗦嗦地进屋取出了一些银元,乔日成却嫌少,继续进行威逼。

这时,老太爷苏醒过来,两手捂着流血的脑袋,赶忙催促老婆和儿媳赶紧去开箱,把存放的银钱全都拿出来交给乔日成,还苦苦哀求乔日成不要开枪。趁着邓家婆媳取钱的间隙,乔日成亲自到两边的里屋翻箱倒柜,搜出了一副金镯子、一个戒指以及一罐大烟膏。随后,他把这些财物连同婆媳二人拿出的银钱用布包成两包,喊来护兵,每人挎上一包,而后大步流星地走出街门,骑马朝北疾驰而去。

邓家的两个女人赶忙将老太爷扶进里屋,心急火燎地包裹伤口,清洗满脸的血迹,等确定土匪已经远去,这才敢放声大哭起来。周围邻居听到哭声纷纷赶来,知晓邓家遭了土匪抢劫,赶忙派人去把邓家的儿女们叫回来,同时请来医生为老太爷诊治。邓团长听家人描述土匪的相貌特征后,断定此事是乔日成所为,便直接向山西省主席徐永昌进行了禀报。徐永昌听闻后,严令应县政府务必将乔日成缉拿归案。应县县长周敦信不敢怠慢,派出大批警探前往下社一带侦查缉拿,可四处搜寻,根本不见乔日成的踪影。无奈之下,警探们又将乔父带到县城讯问,结果也是一无所获,最后只得把乔父放回。应县政府如实将情况呈报给省府,山西省随后发公文至绥远省,请求协助抓捕乔日成。

当时,傅作义刚主政绥远不久,公务繁忙,而且绥远一带土匪众多,犹如牛毛,他哪会把一个乔日成放在心上,认真去办理抓捕之事呢。就这样,口外一带反倒成了乔日成的避风港。乔日成抢劫了邓团长家后,从太原直奔绥远省省会(如今的呼和浩特市),到了那里,他换上便衣,把马卖掉,又开始尽情地享乐起来。

山西巨匪——乔日成(二)

阎锡山

九一八事变爆发后,蒋介石于 1932 年重新任命阎锡山为太原绥靖公署主任,阎锡山由此再度掌控晋绥两省的军政、财政、文化等大权。阎锡山二次上台之后,公开宣称拥护蒋介石中央政权,不再参与政事纷争,转而以实业救国为口号,大力推进晋绥两省的轻重工业建设,积极发展交通运输、金融、水利等领域。

为了筹集建设所需的资金,阎锡山下令在绥远地区大规模屯垦土地种植鸦片,同时准许当地百姓广泛种植。然而,在山西境内则严禁种植。阎锡山严厉规定,所种植的大烟只能由官方统一收购与销售,绝不允许私人贩卖。为此,在长城各个关口均设立了关卡,搜查极为严格。由于私自贩卖鸦片能够获取巨额利润,故而每年秋收之后,都会有大批烟贩不顾风险从事这一非法营生。为了突破关卡的限制,烟贩们相互勾结组成团伙,重金雇佣携带枪支的强人护送,企图闯关。当时,应县著名的土匪王谋、弓三等都前往口外,通过为烟贩保镖来赚取钱财。乔日成与他们之间往来频繁,关系密切。

长城关口

乔日成抵达绥远后,起初栖身于妓院之中,在此期间结识了一位来自雁北的妓女张玉玲。张玉玲生得颇有几分姿色,与乔日成相处时极为亲昵。起初,乔日成独自包下房间,张玉玲不再接待其他客人;随后,乔日成出资将张玉玲从妓院赎出,二人自此以夫妻名义共同生活,迁居至一家旅店。

如此这般,时光悄然流逝了两年有余,乔日成手中的钱财逐渐挥霍殆尽,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变卖首饰等物以勉强维持生计。乔日成深感长此以往并非长久之计,于是决意对张玉玲另行安排,以便自己能够脱身去谋求一条生财之道。乔日成向张玉玲坦言:“我是个危险人物,你跟随我日后恐怕难免遭受刑罚、卷入官司。再者,我在老家已有妻室儿女,这般下去终究不是办法。我思量着为你寻一处长久的安身之所,给你一笔钱财,你前往太原投奔我的结拜兄弟于荣先,去做他的小老婆吧。”张玉玲心中亦知晓乔日成乃是声名赫赫的土匪,对于乔日成的这一安排,虽心中满是眷恋不舍,但也明白事已至此,不得不依言行事。

于荣先,字化甫,系应县小石口村人士,此地距乔日成的家乡乔堡仅约五里之遥。乔日成与于荣先自幼年起便同窗共读,其后又一同在阎军第三旅王辅旅长帐下效命,二人情投意合,遂结拜为异性兄弟。彼时,于荣先担任少校营长之职。至 1933 年,阎锡山于太原设立整军会,于荣先便随王辅转任中校军训教官。乔日成深知于荣先在老家所娶乃一位小脚女子,于荣先对此颇为嫌弃,心中不悦。于是,乔日成修书一封,将张玉玲举荐给于荣先为妾室。张玉玲抵达太原后,于荣先乍见之下,便为其美貌与风姿所倾倒,瞬间沉沦于她的石榴裙下。张玉玲本是妓女出身,如今摇身一变,成为一位威武青年军官的眷属,内心亦觉欣然自得,对这一转变深感满足。

乔日成将张玉玲与于荣先之事安排得妥妥当当之后,于当年秋季毅然离开绥远城,奔赴杀虎口外,开启了为大烟贩护送出关的保镖生涯。雁北各县,尤其是应县的烟贩子们,皆久闻乔日成的赫赫凶名,知晓其行事果敢、手段狠辣,故而大多都倾向于雇佣他来担当保镖。每逢过关进入内陆之时,烟贩子们便会在口外聚集组队,且特意选择在夜幕笼罩之下悄然行动。乔日成则一马当先,领队前行,孤身一人率先抵达关卡门口,以迅猛之势堵住卡警。若未被察觉,便即刻引领队伍悄然顺利通过;倘若不幸被发觉,乔日成便会满脸堆笑,送上厚礼,言辞恳切地请求放行。一旦卡警拒不放行,乔日成则会毫不迟疑地拔枪相对,以武力对抗,甚至不惜击毙执勤人员,从而护送烟贩子们安然入关。在那个特殊的时期,关卡人员多有依靠收受黑钱中饱私囊者,对于主动送上门来的钱财,他们往往求之不得,乐于笑纳,毕竟如此行事可避免双方激烈交火而引发伤亡。久而久之,乔日成竟与关卡人员渐生交情,彼此结交为友。此后,关卡人员但凡瞧见是乔日成所保镖的贩子队伍,无论对方给予钱财多寡,皆会毫不犹豫地直接予以放行,皆因他们内心深处对乔日成满怀畏惧,生怕得罪于他而遭受报复之灾。

民国被枪毙的大烟贩子

乔日成从事保镖工作一段时间后,心中却渐生不满。他深感这般挣钱速度太过缓慢,数目亦颇为有限,难以满足其欲壑,始终觉得不够尽兴。于是,一个大胆而冒险的念头在他心中萌生——谋划一场抢劫烟贩子的勾当。

秋末的某个夜晚,他藏身于口外距关卡不远处,目光如炬,静静等待着猎物的出现。夜深人静之时,一支二十余人的烟贩子队伍恰好路过。他们个个身背装满烟土的包裹,脚步匆匆,神色略显慌张。乔日成仔细打量,发现其中并无一个自己相识之人,遂悄然尾随其后。待入关之后,乔日成紧紧跟随烟贩们走进一家村店。众人一同躺在一个大火炕上,随着时间的推移,疲惫的烟贩们渐渐进入了梦乡。乔日成瞅准时机,蹑手蹑脚地从炕上爬起,点亮那盏硕大的油灯。灯光昏黄摇曳,他站在门口,朝着火炕里边的墙壁“砰!砰!”连开两枪。清脆的枪声瞬间打破了夜的宁静,众烟客从睡梦中猛地惊起,面露惊恐之色,一时间不知所措。乔日成端起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炕上的人们,大声喊道:“我是关卡人员,你们把携带的烟土各交出一半,还有身上带的钱,也统统给我拿出来,扔到地下门口这边。都给我老实点,谁也不准下炕,哪个敢违抗,我立马打死他!”烟客们面面相觑,心中虽有迟疑,但乔日成紧接着朝着炕边的人又开了一枪,受伤者顿时疼得发出凄惨的叫声。见此情形,众人再也不敢犹豫,慌忙哀求饶命,一个接一个战战兢兢地交出烟土和钱财,扔到乔日成的面前。乔日成看着地上的收获,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他迅速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大口袋,将财物一一装好,随后出屋并把房门反锁上,趁着夜色,满怀欣喜地踏上了返回故乡的路途。

乔日成此次抢劫烟贩子后回到家中,发现官府此前抓捕他的风声已然平息。毕竟这是一场黑吃黑的行径,无人愿意出面告状,故而他得以在家中安然度日。

然而,到了 1935 年秋季,乔日成那颗不安分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他与兄长乔日昌商议,打算谋划一桩更大的“买卖”。他们将目标锁定为离应县不远的浑源黄崖村的张凯家。张家在当地堪称首屈一指的大地主,家族财富雄厚,主要依靠放高利贷以及种植黄芪积累起巨额家业。张凯乃是留日归来的学生,是阎锡山麾下的化学专家,时任太原西北实业公司火柴厂厂长兼西北化学厂高级工程师,每月薪酬颇为丰厚。张凯之父在家中负责经营管理,家中雇有十几名长工,还配备了护院枪支,这些长工平日里亦兼任张家的家兵,负责守护宅院安全。

乔日成找来曾与他一同在南山抢劫过的两名小匪,连同其兄长,共计四人。他们每人携带一把手枪,趁着夜色出发,经过一夜的跋涉,次日上午抵达了黄崖村。进村之后,他们首先找到张家的住处,仔细察看了进出村子的路径、街道的布局情况以及张家收晒黄芪的场院,待一切探查清楚后,便开始着手实施抢劫计划。

乔日成神色镇定,独自一人从容地走进张家前院,穿过过厅,径直来到后院的正庭,顺利见到了张老太爷。他谎称自己是前来购买黄芪药材的客商,与老太爷寒暄几句后,便煞有介事地谈论起黄芪的价钱,并假意约定秋后再来收购,而后辞别出村。与同去的三人会合后,他们商定当天下午待村民和张家长工都下地劳作后再动手。四人潜伏在村外,吃过干粮,稍作休息后,便如鬼魅般奔向张家。乔日成安排两名小匪把守前院和街门,密切监视院内外的动静,又令其兄长守卫过厅,监视内院情况。一切布置妥当后,他独自走向正房。此时,老太爷和老太太正在午睡,乔日成悄然走近,掏出手枪照着老太爷的头部猛砸一下,随即又砸向老太太的背部,而后厉声呵斥道:“快把你们家的金条、法币、银元全都拿出来,否则我就开枪打死你们这两个老东西!”乔日成顿了顿,又恶狠狠地说道:“我们是土匪,这次来的人可不少,已经把你们家重重包围了。”两位老人何曾见过这般阵仗,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老头子赶忙催促老婆子去开箱取钱,乖乖地交给乔日成。乔日成仍不满足,亲自砸开一个大板箱,从中找出一些金银、钞票和烟土,然后将这些财物分成四包,把他兄长和两名小匪叫到屋里,每人背上一包,准备逃离。

岂料,他们刚走出村外四五里地,便遭遇意外。十多名追兵从后边赶来,手中端着步枪朝着他们不断射击。混乱之中,乔日昌的腿部不幸被击中,顿时倒地,难以继续行进。乔日成见状,急忙命令同伙散开趴下,借助地埂作为掩护。追击的人依仗人多势众,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依旧呐喊着朝前冲来。眼看敌人快要冲到土埂处,乔日成瞅准时机,突然开枪,一梭子子弹如雨点般射出,瞬间将跑在前面的几个人击倒在地。后面的人见状,吓得转身往回就跑,跑了一段距离后,寻找到有利地形,也隐蔽起来开始射击。一时间,双方陷入了对峙状态。乔日成赶忙为兄长包扎伤口,随后吩咐两名小匪掩护其兄就地对抗,等待天黑之后再作打算。而他自己,则趁着敌人的注意力被吸引,悄悄返回村中,准备袭击张家的后路。

乔日成如幽灵般窜至张家晒黄芪的场院,只见场中空无一人。他心生一计,果断放火将场中的黄芪点燃。刹那间,火光冲天而起,映红了半边天。张家追击抢匪的人看到场中起火,心中大惊,生怕火势蔓延殃及家中,无奈之下,只好急忙撤回救火。乔日成亦趁机返回原地,命令两名小匪搀扶着兄长先行离开,前往前面的村子雇一头毛驴,将乔日昌安全送回家中。

山西浑源县

乔日成成功掩护兄长脱险后,孤身一人趁着星夜,疾行数十里,最后在浑源县的一个小村庄暂且歇脚住宿。因兄长被张家人所伤,乔日成愤恨难平,决意要再次对张家实施报复。

翌日午后,乔日成酒足饭饱,怀揣着满腔的怒火,毅然重返黄崖村。天色渐黑之时,他悄然摸到张家的场地,只见不少人正在那里整理被大火烧焦的黄芪。乔日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二话不说,掏出手枪便朝着人群疯狂射击。一时间,枪声打破了傍晚的宁静,人群中顿时传来惨叫之声,当场便有五六人或死或伤,现场瞬间乱作一团。乔日成见复仇目的已然达到,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趁众人慌乱之际,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

这起性质恶劣的抢劫案与枪杀案,仿若一颗重磅炸弹,在浑源县乃至整个山西省都引起了轩然大波,成为众人瞩目的大案。张家接连两次向县政府报案,详细描述了匪首的面貌与口音,还派人赶赴太原告知儿子张凯,并且直接将此事上报给了省政府。经过一番调查,这桩大案又被认定是乔日成所为。于是,浑源县紧急派出警察,四处巡查追捕乔日成,阎锡山也下达严令,要求各县务必严密侦查,同时悬赏重金,通缉乔日成这个作恶多端的悍匪。

可谁又能想到,乔日成此次带着抢劫得来的金条、元宝、烟土以及银钱,趁着夜色匆匆赶到阳高县,一番乔装打扮后,摇身一变成了商人模样,而后乘坐火车径直前往北平、天津游玩去了。正所谓“拾来的孩子不怕摔死”,乔日成抵达平津之后,住进了高级饭店,每日尽情品尝山珍海味,还包下高级妓女作陪,兴致勃勃地去观赏京剧四大名旦的精彩演出,只要是好玩又有名的地方,他都要去游览一番,可谓是随心所欲,着实大开了眼界,尽情享受着这纸醉金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