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可见的王羲之行书作品,可以分为原创和集字两种。原创的比如《兰亭序》《丧乱帖》以及一些书信手札,而集字的则以《圣教序》《半截碑》为代表,它们各有优劣。原创作品受限于字数和真实性,《兰亭序》真伪难辨,书信手札篇幅太短,并不能长期作为“日课”练习。
而“集字”作品虽不是王羲之亲自书写,但都是从其真迹中选字而成,且注意到了相同字的区分,论笔法的丰富性和整体的精彩程度,与原作相比也不逊色。但它们以碑刻为主,时隔千年,碑面已然斑驳不清,甚至还有缺损情况,笔路不清晰,点画不细腻,这是它们的不足。
在西安碑林博物馆,珍藏着当年怀仁一众镌刻的《圣教序》原碑,凑近细看就能发现存在多字漫漶以及剜刻痕迹。据学界考证,此碑在唐代晚期便有损毁,宋代以来诸多拓本也因此出现了共同之处:底色暗淡,字口模糊不清,内容缺损等。这对于我们临习大为不便。
针对这种情况,中日两国文物界诸多专家使用最先进的AI技术,以王羲之所有行书碑帖为大数据,将日本“三井本”《圣教序》为底,其余诸版本为辅,复原出一部市面最完整的《圣教序》,原来笔画、结字的模糊、破损之处被悉数修补,王羲之诸多失传技法得以重现世间。
再复原的同时又进行了超高清修饰,这一版《圣教序》每个笔画的字口都清晰细腻、精准自然,甚至能在线条中看到石花的痕迹,如同刚刚镌刻而成。笔路越清晰、细节越丰富,对于我们学习王羲之用笔的精微之处就越容易,这是能不能继承魏晋书法的关键。
从此作中我们能看到王羲之的尖锋起笔、入纸后的按压、调锋动作,笔笔中锋行进,点画遒劲妍美、潇洒简净,绞转用笔、一搨直下。结字内擫取势,欹侧多变,俯仰呼应,穿插避让,险平结合。
这部《圣教序》在修复原拓残损笔画、提高清晰度的同时,还在原字基础上进行了适当放大,平时临摹不易察觉到的细节展露无遗,都与墨迹无二。书法界魏晋以降,几乎无人不学王羲之,学王羲之几乎无人不临《圣教序》,这件完整修复的出现或将改写整个书法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