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数千年书法史中,诞生了无数名家和浩如烟海的作品。经过优中选优,最经典的碑帖被世人铭记、广为传颂,还收获了美誉。比如《兰亭序》被誉为“天下第一行书”、《自叙帖》被誉为“天下第一草书”、《灵飞经》号称“天下第一小楷”等。

不过,迄今为止只有一部作品获得了“最美书法”的殊荣,成了业内外人士公认的“神帖”,它就是《蜀素帖》,既是“天下第八行书”,更是“中华第一美帖”。之所以说它“神”,表现在三个方面:

第一,此帖以极为名贵的蜀锦为“纸”,传承数百年,价值无可估量。“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如此上佳的材质保证了书写的流畅,直到今天依然墨色鲜活,无丝毫泛墨、褪色和瑕疵之处。

其二,米芾书写此卷之时,心境舒朗,情感饱满,因此神气贯注,倾尽心力,堪为其生平扛鼎之作。元祐三年(1088年),米芾应湖州郡守林希之邀请,赴太湖近郊的苕溪游览。正值时宜,他遣兴抒怀赋诗数首。临行前,林希取出蜀素请他题写诗文,米芾随兴挥洒,遂成此作。

其三,《蜀素帖》几乎包含了所有的书法技巧,堪为书法界的“百科全书”。米芾转益多师、遍临古帖,早年书法有“集古字”之称,字字见法度,笔笔有来源,而写此作时他38岁,正值书艺巅峰期。

米芾一生书法生涯可以分为早、中、晚三大时期,33岁以前是为早期,33岁至50岁为中期,50岁以后为晚期。早期的字略显拘谨,而且尚未能将晋唐笔法与北宋“尚意书风”融合,个性不足。晚期的字笔法过于自由变化、个性太突出,不容易学。

因此,《蜀素帖》是我们学习米芾书法,进而学习晋唐宋笔法的上佳法帖。此作全卷纵29.7厘米、横284.3厘米,共658个字,字径大小约2.5厘米。卷后还有沈周、文徵明、祝枝山、董其昌名家的跋文,与正文相得益彰。

此作用笔细腻精谨、动作丰富,尖锋或逆锋起笔,再衄挫、调锋,行笔中侧并用,笔画遒劲多姿,起收乃至中截处都有不同处理,轻重、虚实、粗细、欹正、浓淡对比明显。转折处方圆兼备,蟹爪钩凌厉干脆。结字奇崛,八面出锋,章法肃整,气韵古雅。

蜀锦滞涩难写但一旦写成,其墨色淋漓之感有字字欲飞之势,更兼之米芾风樯阵马之用笔起伏跌宕之字法,大有天外飞仙之态笔笔皆是魏晋遗法,字字变化精微几乎融合了后世学习楷、行、草全部的笔法、字法、章法体系,乃是一部集大成之神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