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文
在此期间, 由于第38军未能封锁“埃丽卡”补给线,屈西勒尔解除了第38军军长的职务。另外,不顾屈希勒尔的强烈反对,希特勒要求将第58步兵师师长一并撤职,但屈希勒尔提出了反对意见。
4月8日,梅列茨科夫再度发起进攻,这一次将“多拉”补给线夺回。
4月8日18:35,梅列茨科夫,抓紧时间将另一份报告提交到大本营,再次提出重新发起全面进攻的建议:
4月8的前线态势的特点如下:
A.已从敌人手中夺回突击第二集团军的交通线,并在敌军设于第59和第52集团军结合部的防御上打开6km宽的缺口,但显然不足以可靠掩护交通线。
B.第59集团军正攻往斯帕斯卡亚波利斯基西南区域,第52集团军一部位于捷列梅茨库尔良德斯基以西地域,以便进一步拓宽突破口。第59集团军进攻行动的发展情况不尽如人意,损失惨重。现敌人继续在森林中实施顽强抵抗。
C.柳班方向,突击第二集团军遭遇到敌人在季戈达河一线预有准备的防御,未能取得成功。主要原因是战斗组织工作欠佳,部队连日持久战斗后较为疲惫,突击第二集团军司令员对自己的交通线深感担心。
根据这些情况,我建议在近期内实施以下作战计划:
首先,扩大沿丘多沃方向的突破。而后沿这一方向发展进攻,前出至丘多沃—柳班铁路线并夺取丘多沃。
第52集团军应从南面可靠掩护突击第二集团军的交通线,为此,应沿既有阵地掘壕据守并组建预备队。应以部分兵力肃清43.1~40.2高度标识一线以南森林中的敌军。
突击第二集团军应暂时停止沿季戈达河的进攻,对部队加以休整和补充,对敌军实施侦察,并做好恢复进攻的准备。在此期间遂行局部行动,夺取鲁奇伊支撑点。
采取以下措施加强第59集团军:将步兵第58旅从第52集团军调至第59集团军,并为该旅补充3000人。将坦克第七旅撤出战斗两天,以实施重组、休整和补充,尔后转隶第59集团军。整顿步兵第24旅。将步兵第37 6师撤入方面军预备队接受补充,暂时将该师部署在米亚斯诺伊博尔地域。
贯彻组织措施加强第59集团军并使其做好战斗准备需要四天时间,总攻将于4月10日发起。……
与此同时,准备局部行动,以夺取索斯宁斯卡亚普里斯坚地域沃尔霍夫河上的铁路桥。发起总攻前,从西面遂行局部行动,肃清在小奥波奇瓦洛沃西南方行动的步兵第378师行军路线上的敌人,强化并扩大在米哈列沃和特利古博沃地域夺取的地带,从而遏制敌人在这些地域沿公路和土路的一切机动。
我请求您批准方面军上述作战计划。
梅列茨科夫、扎波罗热茨、斯捷利马赫
4月9日15时,大本营批准了梅列茨科夫的后续行动计划,可是四月初,随着春雨季到来,各条道路变为一片泥泞,除了步行,各种交通工具完全无法派上用场。德军的火力几乎使苏军沿3~4km宽走廊进行的一切活动彻底瘫痪。没过几天,“埃丽卡”和“多拉”补给线都泡在雨水中。突击第二集团军的弹药、燃料和食物补给即将耗尽。该集团军的指挥控制和通讯已无法维系。这些令人震惊的情况导致列宁格勒、沃尔霍夫方面军别无选择,只得在四月下旬停止进攻并转入防御。只待更有利的条件出现,方可恢复进攻并解救突击第二集团军。
鉴于眼前出现的僵局,霍津请求斯大林将该地区所有参战部队纳入列宁格勒方面军统一指挥。斯大林不顾沙波什尼科夫的反对,同意了这一建议。最高统帅部大本营于4月21日命令列宁格勒、沃尔霍夫方面军合并为规模更大的列宁格勒方面军,编有列宁格勒军队集群和沃尔霍夫军队集群,并做出了解除梅列茨科夫大将沃尔霍夫方面军司令员一职,4月23日生效:
最高统帅部大本营命令:
1、1942年4月23日24时,将列宁格勒方面军和沃尔霍夫方面军合并为一个列宁格勒方面军,编有两个集群:
A、列宁格勒方向上的军队集群(第23、第42、第55集团军和滨海、瓦河战役集群)。
B、沃尔霍夫方向上的军队集群(第8,第54、第4,突击第2、第59、第52集团军、近卫步兵第4、第6军和骑兵第13军)。
红旗波罗的海舰队隶属于列宁格勒方面军司令员,通过列宁格勒方向军队集群司令员加以指挥。
2、任命霍津中将为列宁格勒方面军司令员,他和他的指挥组也负责沃尔霍夫方向军队集群的指挥工作。
3、任命原第5集团军司令员戈沃罗夫中将为列宁格勒方向军队集群司令员。
4、解除梅列茨科夫大将沃尔霍夫方面军司令员一职,改任西方向总指挥部副司令员。
斯大林、沙波什尼科夫
没过几天,梅 列茨科夫便离开他的司令部,到朱可夫的西方向总指挥部担任副司令员。
虽然这番调整的目的是精简列宁格勒和柳班地域作战部队的指挥控制,但是新的部队结构却使事情变得更加混乱。几天前的4月20日,经斯大林批准,梅列茨科夫把他的副手弗拉索夫将军派入包围圈,从病倒的克雷科夫将军手中接管了突击第二集团军的指挥权。弗拉索夫的任务是重新振作突击第二集团军的进攻,若失败,就设法让该集团军脱离包围圈困境。
在艰难的地形和气候条件下,历时四个月的激战中,梅列茨科夫的沃尔霍夫方面军设法突破了德军沿 沃尔霍夫河构设的防御,将一个完整的集团军插入德军后方,构成对德国第1军的包围威胁。但是,德军坚决的抵抗,加之苏军在指挥控制、火力支援和后勤方面存在的诸多严重问题,最终导致红军没能抓住机会,并危及深陷米亚斯诺伊博尔以西沼泽地内的突击第二集团军10余万名将士。
杰米扬斯克包围圈之战
虽然列宁格勒—沃尔霍夫进攻战役没能达到最高统帅部大本营的期望,但西北方面军却在列宁格勒—诺夫哥罗德进攻战役中取得了战绩。即便如此,库罗奇金方面军也没能完成大本营赋予他们的雄心勃勃的任务。
1月7日 莫罗佐夫第11集团军在方面军右翼沿旧鲁萨方向发起冲击。集团军突破德军防御,进攻首日取得6~7km进展,在两天激战中向前推进约50km,前出至旧鲁萨东郊。集团军编成内的几个滑雪营绕过德军支撑点,跨过城市北面冰冻的伊尔门湖,切断了从旧鲁萨通往希姆斯克的公路,而集团军辖内其他部队沿南面的洛瓦季河掘豪据守。但此后,该集团军的进攻面对德军的激烈抵抗发生了动摇。
别尔扎林第34集团军一月七日沿杰米扬斯克方向发起进攻,一举突破德军防御。但冒着大雪,该集团军及其左侧加里宁方面军突击第三集团军的进展极为缓慢。第34和突击第三集团军前出至杰米杨斯克南面的瓦托利诺和莫尔沃兹季齐地域,从南面将德国’第2军包围在镇内。受德国人在杰米杨斯克南面激烈的抵抗所阻,库罗奇金命令他的部队绕过德军支撑点,切断其交通线。到1月底,库罗奇金诸集团军几乎将德国第二军彻底包围在杰米杨斯克,只有一条狭窄的拉穆舍沃走廊将该军与第16集团军在旧鲁萨地域的其他部队相连接。
此时,红军已彻底粉碎德国第16集团军从旧鲁萨至奥斯塔什科夫的防线,红军与斯摩棱斯克之间,德国人只在该城西北方剩下一系列互不相连的支撑点。库罗奇金辖内部队对杰米杨斯克和旧鲁萨构成威胁,加里宁方面军突出第三集团军,则包围了霍尔姆的德军。
围城中的列宁格勒
不过,苏联最高统帅部大本营意识到,列宁格勒—诺夫哥罗德进攻战役的命运取决于能否夺取杰米杨斯克和旧鲁萨。因此,大本营于1月26日以突击笫1集团军和近卫步兵第1、第2军加强西北方面军,并命令库罗奇金夺取这两个镇子。第34集团军和提供支援的两个近卫步兵军,负责将德军包围在杰米杨斯克,突击第一集团军和第11集团军 则赶往索利齐和希姆斯克,切断据守诺夫哥罗德和旧鲁萨的德军之交通线。
1月29日,近卫步兵第1、第2军从北面攻向拉穆舍沃走廊,第34和突击第3集团军从南面发起冲击。经过一个月复杂而有血腥的一战斗,两股苏军于2月26日在扎卢奇耶附近汇合,将7万名德军包围在杰米杨斯克口袋里。苏联方面的资料称,包围战期间,德国人损失3个师,阵亡12000人,外加损失185门火炮、135门迫击炮、29辆坦克、340挺机枪、4150支冲锋枪和步枪,320辆摩托车和125辆补给大车。
包围杰米杨斯克后,大本营命令库罗奇金尽快消灭被围德军,尔后开赴西北方,协助列宁格勒、沃尔霍夫方面军,打破列宁格勒遭受的封锁。这就意味着库罗奇金的部队必须在德国第二军强化杰米扴斯克周边防御、春季化冻到来前将对方歼灭。为协助库罗奇金,大本营将参加消灭 杰米杨斯克包围圈的所有部队都交给他指挥,包括加里宁方面军辖下的突击第3集团军、第34集团军和近卫步兵第1军。3月初,大本营还以五个炮兵团和三个迫击炮兵团为他提供加强,三月中旬又提供了一个航空兵突击群。
库罗奇金的攻势从3月6日持续至4月9日,历时一个多月,期间投入精锐空降兵部队实施了一场空地联合行动,但是这场攻势最后以失败告终。德国人的抵抗相当顽强娴熟,并通过空运为被围部队提供补给。库罗奇金的部队同样无法摆脱困扰其北方友军的问题。苏联方面的评论将失败归咎于空中和炮火支援不足,指挥、控制和通讯不力。
3月16日,德军“北方”集团军群集结5个师编为“赛德利茨”集群,该集群受命从旧鲁萨向东进击,解救陷入重围的第二军。“赛德利茨”集群3月20日发起进攻,在泥泞条件下,经过数周旷日持久的激战,4月21日与杰米扬斯克德军守军会合,并经拉穆舍沃建立起一条4km宽的走廊,将第2军与第16集团军主力连接起来。
在最高统帅部大本营督促下,5月3日~20日,库罗奇金辖内部队不断发起冲击,力图切断这条走廊,但所有进攻均告失利,苏军损失惨重。
到了5月底,西北方面军作战地域的战线终于沿洛瓦季河稳定下来。苏联的战后评论将杰米扬斯克的失败归咎于红军在消灭大股被围敌军时,经验不足,指挥控制和协同不力,事先低估了德军的能力和意图,未能加强各部队之间的结合部。
总之,列宁格勒—诺夫哥罗德的进攻战役虽然令人惊讶地失利了,但它作为一次并不成功的围攻战至少是让德军第2军损失了大量兵力和大量武器。这次进攻战役为苏军最高统帅部日后在该地区发动进攻,特别是为朱可夫在接下来的冬季发起“北极星”行动,提供了一个参考模式。
1941年的冬季战役和1942年的夏季之战,斯大林和大本营成员们表现出了一种过度的乐观主义精神,这一特点还将在他们日后的战略策划中表露无遗。毫无理由的轻率、不切实际的目标,加之无法实现这些目标的受挫感,屡屡导致巨大伤亡接踵而至,宝贵的人力物力资源遭到白白浪费。例如突击第二集团军。
在冬季和夏季这一阶段的命运多舛的行动中,沃尔霍夫和列宁格勒方面军伤亡308367人,其中95046人阵亡、被俘或失踪。西北方面军伤亡245511人,其中88908人阵亡、被俘或失踪。列宁格勒—诺夫哥罗德的进攻战役在列宁格勒东南方冰冻的沼泽地发生动摇,沃尔霍夫和列宁格勒方面军最终都没有完成他们受领的任务,无法与取得重大成就的南面友邻方面军相提并论。唯一可资安慰的是,这场进攻给德国“北方”集团军群造成破坏,并迫使0kh以削弱其他更重要地区为代价,抽调兵力加强列宁格勒和杰米杨斯克地域。剥夺了“北方”集团军群完成列宁格勒封锁圈的机会。
后来经过苏联的开放性研究,除了强调斯大林和大本营的盲目,也通过进攻行动的过程和结果揭示出霍津、梅列茨科夫和麾下指挥员在策划和实施进攻时犯下的严重错误。首先,他们缺乏遂行大规模进攻战役的经验,没有将兵力集中在关键地点,从而利用红军的数量优势,尽管他们的过错有时应归咎于上命难为。各方面军没有协调好他们的进攻行动,诸集团军经常在不同地段无所配合地相继发起冲击,哪怕先一轮在该地段实施的进攻已遭到失败。
总之,1942年的令人沮丧的开端,对红军即将到来夏季的作战不是个好兆头。最悲惨的是,进攻的失败,注定了列宁格勒居民要在 1942年冬季和随之而来的1943年春季遭受无休止的饥饿、痛苦和死亡。
5月1日的战争态势
4月底,红军的冬春季攻势在疲惫不堪的情况下宣告失利。未能完成最高统帅部大本营赋予他们的雄心勃勃的目标。
红军发起的多路进攻使苏德战线成了一块满是补丁的破布,从列宁格勒地域至黑海,双方部队经常犬牙交错、重叠地排列在一起。沿西北方向,列宁格勒方面军突出第二,第54集团军深入德国第18集团军后方,但他们又被德军从三个方向包围:西北方面军辖内部队则对德国第16集团军据守杰米扬斯克突出部和拉穆舍沃走廊的部队之侧翼及后方构成威胁。沿西莫斯科方向,苏军占据了一个从奥斯塔什科夫向西伸向大卢基的突出部,构成包围德“中央”集团军群辖内部队的威胁,但他们自身也处在包围的威胁下。
战线的结构被诸多突出部和深深楔入德军后方的大批苏军部队所破坏,清晰地表明战争头六个月的作战行动未能结束战争。希特勒和斯大林都无法接受冬季战役的最终结果,而是将之视为可在夏季加以纠正的失常。这一点可以理解。
总之双方都在策划夺取战略主动权,并完成战争在头六个月未竟的任务。
深思熟虑后,1942年春季,苏军最高统帅部决定在夏季沿至关重要的西方向遂行战略防御,抗击预期中德军对莫斯科发起的新攻势。在苏联南部,苏军将于春季发起破坏性进攻。
与此同时,希特勒命令德军发起蓝色行动,“南方”集团军群负责实施这场大规模进攻,意图夺取斯大林格勒和高加索产油区。
希特勒的41号元首令还为“北方”集团军群的夏季战役提供了相关背景和理由:“待包围地区的形势允许,或从其他地方抽调出足够的兵力,就应最终包围列宁格勒并夺取印格尔曼男(奥拉宁包姆)。
因此德军“北方”集团军群的首要任务是消灭红军位于沃尔霍夫河西岸的登陆场,从而改善第18集团军的作战态势。待德军在苏联南部顺利发起进攻后,0kh就将加强“北方”集团军群,以便其发起夏季攻势。屈希勒尔的集团军群将夺取列宁格勒,与卡累利阿地峡的芬兰军队建立联系。“北方”集团军群第18集团军将切断莫斯科与摩尔曼斯克之间的铁路交通。与此同时,集团军群辖下第16集团军将从杰米扬斯克地域攻向东南方,配合“中央”集团军群第九集团军从勒热夫向北发起的进攻。这场南北夹击行动将包围并歼灭在奥斯塔什科夫、霍尔姆和托罗佩茨地域据守巨大突出部的苏军,这个突出部威胁到斯摩棱斯克和“中央”集团军群后方地域。
苏军在1月~5月间围绕列宁格勒和杰米扬斯克展开的一系列行动,粉碎了德国人从杰米扬斯克向东北方推进并包围列宁格勒的一切希望。反过来说,苏军列宁格勒—诺夫哥罗德进攻战役并未完全失败。
德军解救杰米扬斯克的胜利,导致了苏军西北方向的态势更趋恶化。“北方”集团军群正在该地区发起深思熟虑的新攻势。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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