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文

苏军解救突击第二集团军的初步尝试。

突击第二集团军被围,现在的处境十分艰难,整个集团军是多么的虚弱,随时面临被德军围歼的危险。

五月份,苏联南部的战事愈演愈烈,最高统帅部大本营命令列宁格勒方面军加强列宁格勒的防御,遂行局部行动削弱围困该城的德军,并把突击第二集团军从柳班南面德军的围困中解救出来。大本营和霍津都很清楚此时突击第二集团军有多么虚弱。因此,4月30日,霍津命令弗拉索夫率领的被围部队构设环形防御,以古谢夫骑兵第13军担任预备队。与此同时,当前负责指挥突击第二集团军柳班包围圈东西两面所有苏军部队的霍津将军。拟制了一份新行动计划。以解救被围部队,并坚守斯帕斯卡亚波利斯季与米亚斯诺伊博尔之间的狭窄缺口。5月3日2点,霍津将相关报告和建议呈交大本营。

苏德战争(73)列宁格勒会战.苏军突击第2集团军被围歼

收到霍津报告前不久,5月3日0点,最高统帅部完成了对列宁格勒和沃尔霍夫地区指挥控制的最终安排:

作为大本营1942年4月21日签发的170301号指令的补充,最高统帅部大本营命令:

1.此后,沃尔霍夫方向上的军队集群,编有第8、第54、第4、第59和突击第二集团军,命名为列宁格勒方面军沃尔霍夫军队集群。列宁格勒方向上的军队集群,编有第23、第42、第55集团军和涅瓦河、滨海战役集群,命名为列宁格勒方面军列宁格勒军队集群。

2.列宁格勒方面军司令部和参谋部驻扎于小维舍拉,也是沃尔霍夫方面军的统率机关。列宁格勒方面军军事委员会应提名参谋长、政治部主任、炮兵主任、汽车装甲坦克兵主任、后勤部长、通讯主任和列宁格勒方面军空军司令员的人选,并于5月5日前将候选人名单提交大本营审批。

3.列宁格勒军队集群司令部和参谋部应与02/ 215号规定的方面军司令部和参谋部编制相符,人员薪金不发生变化。

沙波什尼科夫。

当日晚些时候,斯大林和沙波什尼科夫批准了霍津5月份发起行动的建议。但他们对霍津提供援兵的要求未置一词。因此,甚至在解救突击第2集团军的行动发起前,霍津便打算撤出骑兵第13军、4个步兵师,坦克第7旅和所有伤病员,并尽量将集团军后勤机构经狭窄的缺口撤至安全处。最终,他这样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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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2日中午,霍津再次通知最高统帅部大本营,德国人投入第121和第61步兵师,正加强斯帕斯卡亚波利斯季和柳布齐以北的阵地。在霍津看来,这是不容置疑的证据,表明德国人即将再度发起进攻,企图切断突击第二集团军经米亚斯诺伊博尔走廊的交通线。在这份情报的刺激下,5月12日20点,霍津命令突击第二集团军着手策划突围行动。

同一天,霍津将突击第二集团军参谋长和政委召至他的司令部协调后续行动事宜。他们一同研究了拟议的后撤计划,并就各条路线和各个目标达成一致。5月14日2:50,大本营对霍津的建议和突击第二集团军的计划做出回应,下达一道指令批准突击第二集团军突围,但对霍津提出的突围计划做出一些重要修改:

突击第2集团军撤至奥利霍夫斯克和季戈达湖一线不会使我们获得太大好处,因为要据守该防线,该集团军需要不下4个步兵师。另外,该集团军撤至奥利霍夫斯克和季戈达湖一线,无法消除集团军交通线在米亚斯诺伊博尔地域遭受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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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最高统帅部大本营命令:

1.将突击第二集团军从目前占据的地域撤出,与该集团军由西向东,第59集团军由东向西同时发起进攻,歼灭普里尤季诺和斯帕斯卡亚波利斯季突出部之敌。

2.完成这项行动后,突击第二集团军应集结在斯博帕斯卡亚波利斯季和米亚斯诺伊博尔地域,会同第59和第52集团军,沿沃尔霍夫河西岸的列宁格勒铁路和公路线巩固其阵地。

3,确认收悉。

斯大林、华西列夫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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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西列夫斯基

5月16日14点,大本营批准了霍津修订的计划,霍津随即批准弗拉索夫突击第二集团军发起突围,与第59集团军从东面实施的进攻相配合。激烈、混乱、大多徒劳无获的战斗持续了数日,弗拉索夫曾引以为傲的突击第二集团军支离破碎,残部分成大小不一的群体,绝望地朝沃尔霍夫军队集群的防线突围。可是,科罗夫尼科夫第59集团军无法完成他们的任务,主要因为其部队的实力严重不足,缺乏坦克和预备队。更糟糕的是,狭窄的走廊位于第59与第52集团军结合部,两个集团军几乎不可能与突击第二集团军协同行动。

突击第二集团军处境相当不妙,危机重重。5月21日17点,最高统帅部大本营给霍津发去最后一道指示,要求突击第二集团军果断突围:

最高统帅部大本营命令:

1.列宁格勒方面军沃尔霍夫军队集群的迫切任务是:

A.坚决守卫第8和第54集团军的防线,阻止敌人从姆加车站向沃尔霍夫突破。

B.在基里希和格鲁济诺地域肃清沃尔霍夫河东岸之敌,不得迟于1942年6月1日。你应亲自对这些行动加以准备并提供火力支援。接下来四至五天,在特别调拨的远程航空兵协助下,在基里希、沃尔霍夫火车站和丘多沃东南方6km处炸毁沃尔霍夫河上的铁路桥。

C.后撤突击第二集团军辖内部队,同时为其提供可靠掩护,抗击敌人从西面沿奥利霍夫斯克和季戈达湖一线发起的进攻,突击第二集团军从西面、第59集团军从东面同时发起进攻,歼灭普里尤季诺和斯帕斯卡亚波利斯季突出部之敌。

d.加强第52集团军左翼之防御,特别是反坦克力量,防止敌人从诺夫哥罗德沿列宁格勒公路向克列斯季突破。……

苏联红军在米亚斯诺伊博尔的悲剧。

根据最高统帅部大本营的指示,整个列宁格勒方面军和列宁格勒、沃尔霍夫军队集群转入防御。与此同时,霍津还同意了大本营提出的要求,以新锐近卫步兵第6军加强西北方面军在杰米杨斯克的作战行动,梅列茨科夫原本打算以这个军救援突击第二集团军。

此时,弗拉索夫陷入困境的第二集团军,实力下降了60%~70%,缺乏坦克、火炮和弹药、食物补给。由于缺乏必要的兵力和兵器,列宁格勒方面军也停止了打破列宁格勒封锁圈的积极行动。苏军最高统帅部终于意识到,过早合并列宁格勒和沃尔霍夫方面军是个错误,此举导致对该地区部队的指挥控制更趋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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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实力虚弱,但弗拉索夫集团军在接下来的几天多次试图按照大本营和方面军的指示恢复进攻。这场激烈的战斗中,只要道路和行军路线稍为变干,一些被围部队便杀开血路突出包围圈,逃至安全处。例如,5月16日,古谢夫骑兵第13军、近卫步兵第24和第58旅、近卫步兵第4和第24师、步兵第378师、近卫坦克第7和坦克第29旅便穿过危险的走廊,向东突出柳班包围圈。

5月24日,弗拉索夫集团军开始撤往第一道指定阵地,这道阵地从季戈达河中游起,经拉万至弗季茨科。5月28日,步兵第92、第327师和步兵第22、第23旅到达并占据了从鲁奇伊沿拉万河至弗季茨料、罗加夫卡车站,再至季戈达湖的主防线。突击第二集团军余部继续撤往新克列斯季北面的出发阵地,准备逐行进攻与第59集团军会合,进攻的发起日期定于6月5日。与此同时,步兵第181、第328师和一个集团军属炮兵团,携带着许多伤病员和部分重装备,设法在6月1日前冲出了包围圈。

可是,在此关键时刻,德国人发现了苏军的动向,在其空军强有力的支援下迅速组织进攻,沿诺夫哥罗德—丘多沃铁路线从南北两面缓缓挤压第59与第52集团军结合部的狭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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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军的一份记录称:

5月下旬,据抓获的一些俘虏交待,突击第二集团军正在疏散。但德军试探性进攻遭到对方环形防御的激烈抵抗。21日发现敌人第一次突围部队,约有1000人。

另外1000人于22日发起突围,苏军弗拉索夫将军关闭了电台,这是突击第二集团军转移指挥部的迹象。

因此,5月24日,屈西勒尔打电话给林德曼,告诉他让俄国人逃脱是非常糟糕的,并命令他对陷入包围圈的弗拉索夫集团军余部发起进攻。次日,林德曼将这项任务交给第38和第1军。第1军第254、第61、第121步兵师、党卫队“警察”师和第38军第58步兵师、党卫队第2步兵旅和第20模特化师参加了此次进攻。两个军于5月30日对突击第二集团军包围圈底部发起攻击。德军尽管伤亡率高达30%,但第38军的突击行动一直持续至深夜,5月31日1点30分与第1军辖内部队会合,切断了至关重要的“埃丽卡”补给线。5月31日12点,两个军建立起一道正面朝东的防线,当日晚些时候又设立起一道正面朝西的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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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重重,发现自己彻底被困后,弗拉索夫曾引以为豪的突击第二集团军之残部孤注一掷,向东发起最后的突围。6月5日凌晨2点,突击第2和第59集团军的突击群猛攻德军设在波利斯季河东西两面的防御。

虽然第59集团军突击群大部设法冲至波利斯季河东岸,但突击第二集团军的进攻行动组织欠佳,面对德军精心部署的抵抗和反冲击,其进攻发生动摇,随即失败。实际上,德军的反冲击突破了突击第二集团军的阵地,一举夺得鲁奇伊、弗季茨科和罗加夫卡车站,而另一支遂行进攻的德军攻占菲涅夫卢格,对苏军突击群位于新克列斯季北面的后方构成威胁。

惊恐愤怒不已的霍津徒劳地命令弗拉索夫集团军击退德军进攻,务必于6月6日日终前恢复防御。但事与愿违,德国人至6月6日晨恢复进攻,彻底切断了被围苏军赖以逃生的走廊。包围圈内有苏军7个步兵师和6个步兵旅的残部,共计3万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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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津将噩耗上报最高统帅部大本营,斯大林于6月8日凌晨3点下达了一道指令。直接了当地承认了最场失败,这道指令废除了当前显然无效的指挥控制安排,并对涉及这场灾难的关键指挥人员加以处置:

最高统帅部大本营命令:

1.将列宁格勒方面军拆分为两个独立方面军:列宁格勒方面军编由列宁格勒军队集群现有部队。沃尔霍夫方面军编有沃尔霍夫军队集群现有部队。

2.撤销列宁格勒、沃尔霍夫军队集群。

3.以列宁格勒、沃尔霍夫军队集群现有的分界线,作为列宁格勒、沃尔霍夫方面军之间的分界线。

4.解除霍津中将列宁格勒方面军司令员职务,既因为他未能执行大本营关于及时、迅速撤出突击第二集团军的命令,也因为他官僚主义的指挥方式,还因为他脱离了自己的部队。结果,敌人切断了突击第二集团军的交通线,导致后者处于极度危险的情况下。霍津中将改任西方面军第33集团军司令员。

5.解除丘尔金同志列宁格勒方面军军事委员会委员的职务,因为他完全无法胜任这一职务,他的问题交由列宁格勒方面军军事委员会处理。

6.解除梅列茨科夫大将第33集团军司令员的职务,改仼沃尔霍夫方面军司令员

7.任命列宁格勒军队集群司令员戈沃罗夫中将同志指挥新组建的列宁格勒方面军。

斯大林、华西列夫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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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几何时, 最高统帅部于1942年4月23日,斯大林将列宁格勒方面军和沃尔霍夫方面军合并为一个列宁格勒方面军。仅仅一个多月后,斯大林便恢复了原来的建制。

刚刚恢复梅列茨科夫沃尔霍夫方面军司令员的职务,并任命戈沃罗夫为列宁格勒方面军司令员,斯大林便派华西列夫斯基为最高统帅部大本营的代表,竭力挽救危险的态势。

但此时挽救危局已为时过晚。弗拉索夫的集团军陷入重围后,饥饿给他们造成的威胁远甚于德军。例如,6月19日,突击第二集团军军事委员会委员(政委)祖耶夫向梅列茨科夫报告:“航空兵今天没有空投食物。截止1942年6月19日,这里连一克食物也不剩。许多人因虚弱不堪而失去了战斗力。尽管如此,战士们的情绪还不错,各部队正在英勇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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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补给物资严重匮乏,突击第二集团军为逃脱覆灭的厄运,仍继续进行着殊死战斗。例如,集团军辖下的步兵第46师和步兵第25、第57旅在6月19日的一场进攻中,与第59集团军骑兵第25师取得短暂联系,从而建立起一条300m宽的走廊,一些苏军士兵借此冲击包围圈。

第59和突击第二集团军6月21日发起一场联合突击,这使6000多名红军士兵得以利用6月21日晚至22日凌晨的夜间逃脱包围圈。但是当晚,弗拉索夫被围的集团军失去了与沃尔霍夫方面军司令部的联系。德军再次突入包围圈,攻向新克列斯季。到6月25日9:35,一切突围尝试彻底停止。弗拉索夫的部队再也没能恢复通讯联系。不久后,弗拉索夫本人和数千名精疲力尽的部下成了德国人的俘虏。苏联方面的资料称,突击第二集团军被歼期间,另有9322名红军士兵,或单人独行,或三五成群地到达苏军防线。

虽然最高统帅部大本营不清楚弗拉索夫的下落,但大本营想方设法确定突击第二集团军的命运,确保该集团群在崩溃的同时继续实施抵抗,并设法挽救其指挥员和司令部人员,显然担心他们落入德国人手中。

7月13日,总参谋部发电报给沃尔霍夫方面军参谋长,命令他抓紧解救第二集团军的指挥和参谋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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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7月17日,斯大林仍命令梅列茨科夫全力解救突击第二集团军司令员:

根据你的报告,弗拉索夫、他的参谋长和他的通讽主任都在萨扎诺夫同志的游击支队里。

最高统帅部大本营命令:

你亲自负责,采取一切可行措施把弗拉索夫和他的人送至方面军后方地域,不得迟于7月19日。大本营认为,完成这项任务对你来说是一件光荣的事。

大本营命令您使用方面军所有航空兵力量履行这项任务。汇报执行情况。

斯大林、华西列夫世界

对于后来突击第二集团军所经历的悲剧,华西列夫斯基 和梅列茨科夫都在回忆录中对弗拉索夫大加指责,几乎所有苏方著作也都附和了这些批判。谴责弗拉索夫在行动期间的叛变行径,也斥责他没能把部下团结起来并保持走廊畅通。其实这两方面的问责都不太准确。例如,梅列茨科夫承认,他曾试图以撤出包围圈的部队“组成支队”,派他们掩护走廊,尽管此举纯属徒劳。突击第二集团军的一些部队拼死杀出包围圈,包括步兵第92师,但该师只带出了83名精疲力尽的士兵。

1942年6月,弗拉索夫尚未叛变投敌。例如直到6月21日,突击第二集团军的《勇气报》上还曾刊登了集团军的命令,授于31名战士“勇敢”和“战功”奖章。弗拉索夫和军事委员会委员祖耶夫、列别杰夫、集团军参谋长维诺格拉多夫上校签署了命令。

6月25日,德国人彻底封闭走廊的当天,弗拉索夫仍在指挥部队,至于包围圈内苏军士兵的命运,所有信息都表明,他们带着勇气和无私精神,勇敢地面对了一切。

于是,被纳粹包围后,政委祖耶夫举枪自戕,师政委级布拉诺夫和乔尔内率领部下突围时阵亡。突击第二集团军特别部门“反谍报部”主任,身负重伤的沙什科夫自杀身亡。许多英雄宁愿在战斗中牺牲,也不愿可耻地被俘。

至于弗拉索夫是如何叛变投敌?我们下文接着再讲。

未完待续,本篇5471字

致阅读者:本专题第52篇曾提及突击第二集团军,但远不及本篇叙述之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