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军据守的切尔卡瑟至基洛夫格勒之间的卡涅夫突出部地区,宽130公里,面积约1万平方公里。
斯大林和朱可夫决心拔除切尔卡瑟和基洛夫格勒之间突出部的德军阵地。
尽管承受着持续作战和失利的压力,但曼斯坦因集团军群辖内部队仍保持着一定程度的战斗力。虽说兵力和火力都处于劣势,但德军师级和师级以下部队在战术灵活性,参谋水平和指挥官的主动性方面都优于苏军部队。在曼斯坦因的领导下,南方集团军群的士兵们能抵挡住红军的大部分进攻,但 曼斯坦因他也很清楚,倘若不尽快采取断然措施,结局不难预料。
在曼斯坦因看来,如果希特勒仍不肯给予他认为必要的行动自由和援兵,那么在不久的将来,他就再也无法继续成功阻挡住苏军。他没有足够的部队、坦克、火炮和飞机守卫这条薄弱而又漫长的防线。更别说发起任何旨在夺回乌克兰战场主动权的进攻了,就像希特勒不断的要求他做的那样。
1944年1月中旬,冯·曼斯坦因指挥的南方集团军群编有三个集团军:北面的第四装甲集团军、中央的第一装甲集团军、南面的第八集团军(霍利特将军与之毗邻的第六集团军位于第聂伯河河曲部,隶属冯·克莱斯特元帅的a集团军群)。据守卡涅夫突出部的两个军隶属两个集团军:第一装甲集团军和第8集团军。分别有汉斯·胡贝大将和步兵上将奥托·韦勒指挥。两位指挥官经验丰富,曾在去年秋季向第聂伯河艰难后撤期间出色地指挥他们的部队。
1943年10月29日,第聂伯河战役高潮期,汉斯·瓦伦丁·胡贝接替失去元首信任的埃贝哈德·冯·马肯森大将担任第一装甲集团军司令。胡贝证明自己是个坚定而又称职的指挥官,他积极进取的领导风格,对前线士兵影响颇深。他也愿意和他们同风险,共患难,这为他赢得“男子汉”的称号。
1944年1月3日,胡贝集团军撤出前线,转调至西北方,插入劳斯将军摇摇欲坠的第四装甲集团军与第八集团军之间。这番调动暂时稳定住了局势。曼斯坦因此举表明他对胡贝的信心。他知道,胡贝是个英勇无畏的指挥官,但他认为胡贝的乐观态度不太合理,而且太容易受到希特勒的影响。
涉及卡涅夫突出部的两个集团军,第一装甲集团军的实力较强,编有两个装甲军和两个步兵军。
第8集团军辖一个装甲军和两个步兵军。另外,“大德意志”装甲掷弹兵师占据了一片军级规模防御地段。步兵上将奥拓·韦勒自1943年8月15日起指挥第8集团军。该兵团的前身是“肯普夫”集团军级支队,当时的指挥官装甲兵上将维尔纳·肯普夫已被曼斯坦因解职。
曼斯坦因在担任第11集团军司令时,韦勒仼该集团军参谋长。韦勒一直跟随曼斯坦因,1942年4月调至冯·克鲁格元帅的“中央”集团军群任参谋长。韦勒首次出任战地指挥官是1943年4月~8月率领第一军。随后便担任第8集团军司令。
曼斯坦因对奥托·韦勒再次调至他的麾下非常高兴,称:“韦勒的审慎和临危不惧,曾在克里木战役中经受过严峻考验,在目前的形势下显得尤为珍贵”。的确,韦勒在1943年夏秋季战役期间的表现优异而又熟练。他那冷静的头脑将在未来的日子里发挥重要作用。
苏军可能很快会展开进攻,而在即将承受这场直接冲击的地区,第一装甲集团军和第八集团军。共有13万士兵,分属四个军,外加约100辆做好战斗准备的坦克。
在卡涅夫突出部内,德军的力量就是前面提到的第11和第42军,共计6.5万名士兵。两个军分别对各自的上级部门负责。这个因素在一开始就导致守卫包围圈的任务复杂化。炮兵上将威廉·施特默尔曼指挥的第11军是韦勒集团军最靠左的一个军。该军最右侧的分界线位于南面的克拉斯诺西尔卡村附近,在那里同尼古劳斯·冯·福曼中将第47装甲军相连。这片防区沿第聂伯河向西北方延伸,长度超过100千米。其左翼在卡涅夫郊外与第42军相连。
施特莫尔曼很快将承担起指挥包围圈内所有部队的重任。施特莫尔曼是个沉默、含蓄而又谦虚的人。1943年12月5日,就在陷入包围的几周前,他出任了第11军军长。
施特莫尔曼西面,与第11军相邻的是第42军。该军位于胡贝集团军最东端。军右翼同施特莫尔曼的左翼在卡涅夫相交。第42军的左翼与步兵上将恩斯特·埃贝哈德·黑尔的第7军在梅德温村相交。第42军军长是步兵上将弗兰茨·马腾克洛特,此刻不在部队。因此,代理指挥权交给他的一名师长:特奥巴尔德·利布中将。
随着苏军成功实施日托米尔——别尔季切夫和基洛沃格勒攻势,这两个德国军在1月份前两周进入卡涅夫突出部战区防御阵地。正如前文所述,利布和施特莫尔曼军共同守卫着残存的第聂伯河防线,自1943年10月初以来,这一段防线仅剩80千米仍在德军手中。两个军的实力严重不足,仅为编制力量的50%。第11军偏有四个师——第57、第72、第389步兵师,外加武装党卫队第5装甲师“维京”师。该师还获得武装党卫队志愿者突击旅“瓦隆人”旅加强,这个武装党卫队旅由说法语的比利时人组成。
上述第57步兵师诞生于巴伐利亚南部。第57步兵师的两支主要战斗部队是第199和第217掷弹兵团。
第72步兵师依然保持着良好的士气,该师师长赫尔曼·霍恩博士上校,是一名英勇而又精力旺盛的指挥官。
第11军军长施特莫尔曼麾下,第三个师是来自黑森的第389步兵师。是以去年冬季在斯大林格勒战役中覆灭师的番号重建的。1943年10月调至东线,立刻投入第聂伯河防线的战斗,作战表现一直不尽如人意。1943年12月底至1944年1月初撤离切尔卡瑟期间,该师三个团辖内各步兵连均遭到严重损失。
第11军辖内第四个师是“维京”师。该师组建于1940年12月1日,最初是武装党卫队的一个机械化师,与几个现有武装党卫队步兵团合并而成。虽然“维京”师没有参加库尔斯克战役,但在撤往第聂伯河期间表现得非常出色。哈尔科夫防御战中,该师一天内曾击毁过84辆苏军坦克。这使他们在1943年8月20日获得集团军司令韦勒将军的赞扬。1942年11月,该师改编为装甲掷弹兵师,在编制上增加了一个装甲营,并配备了大批重武器,这大大加强了该师的攻击力。1943年10月,“维京”师再次改编,这次成为装甲师。
“维京”师师长自1942年11月以来,一直是党卫队旅队长兼武装党卫队少将赫伯特·奥托·吉勒。吉勒在师里受到广泛的尊重和钦佩,对他的部下来说就像长辈一样。由于表现英勇,吉勒多次获得勋章。吉勒生性乐观而有自信,在他看来,没有什么任务是无望或无法做到的。
第11军战斗序列中的瓦隆人旅正式番号是武装党卫队第5“瓦隆人”志愿者突击旅。该旅最初隶属陆军,1942年夏季调至东线,奋战于顿河前线及高加索山脉。以其英勇的作风和激情赢得了德国战友们的尊重。1943年6月1日转入武装党卫队后,这支部队改编为一个独立摩托化旅。拥有自己的炮兵、工兵、反坦克和防空部队。
苏军在战斗
“瓦隆人”旅旅长是党卫队一级突击队大队长卢西恩·利珀特。一名29岁的前比利时陆军参谋部军官。“瓦隆人”旅的2000人被置于“维京”师作战指挥下,该旅占据12千米长的防区。从地聂伯河附近的莫什内一直延伸到斯塔罗谢利耶镇。
总之,截至1944年1月24日,第11军约有3.5万名士兵。不包括数千名辅助人员和“希维”人。除了能从“维京”师抽掉些兵力外,斯特莫尔曼没有任何预备队。
第42军占据突出部北面和西面的阵地,编有两个实力受损的师。该军只有三万人,没有坦克,也没有突击炮。突出部北部,从第聂伯河畔的卡涅夫(该军在这里与第11军相连)到博古斯拉夫镇,由B军级支队据守。如前所述,该支队以三个受损师——第112、第255、第332师级战斗群的残部组成。这些团级规模的战斗群,每个都有两个步兵营合并而成。就像恩斯特·申克的部队,外加一个团属步兵炮连和一个反坦克炮连。1943年11月2日,该支队按照一个军的标准编组时,已解散的第112步兵师提供了师部人员和支援单位。B军级支队在战术上作为一个师使用。
尽管该军级支队的组建是出于损失。但用利布将军的话说,该支队的“实力相当于一个很好的师。”
为弥补数量上的劣势,两个军辖内部队疯狂构设防御阵地,准备抗击红军即将到来的进攻。苏军的战后报告指出,德国人构设的防御非常好,配有许多防空洞、掩体、火炮发射阵地和交通壕。
苏联人认为德军在突出部内还有另一支编有大批兵力的部队。尽管这种假设是错误的,却极大的影响到苏军的作战计划。
苏联情报专家对这些资料加以分析,并据此确定,10个德国师盘踞在突出部内,外加“瓦隆人”旅,而不是只有六个师。他们把每个德国师都标为“存在”,而且是满编力量。行动发起前,对双方兵力对比做出必要的计算,这种惯用手法证明红军极为谨慎。由于采取这种保守的方式,红军估计突出部内的德军兵力超过13万。外加1000门火炮和100辆坦克,这个数字比德国人的实际数量多出一倍。
矛盾的是,虽然苏联人高估了突出部内的德军实力。但他们却低估了对方陷入包围期间的抵抗力,以及德军迅速发起救援行动的能力,这是苏军情报部门错误估计德军情况的一个明确案例。
在苏联人看来,这似乎是个密集而又强大的集团,具有威胁基辅或基洛沃克勒的能力,因此必须将其消灭。
突出部内的一个德国师负责防御的正面过宽。例如“维京”师不得不沿第聂伯河防御的正面超过80千米。希特勒坚守每一寸夺来土地的决定,实际上分散了德军最迫切需要的战斗力。
因此,到1944年1月中旬,希特勒的第一装甲集团军和第8集团军已过度拉伸,而且疲惫不堪。曼斯坦因没有可用的预备队抗击苏军的任何冲击,除非他决定从麾下其他集团军抽掉部队。不管怎样,他们已投入正在进行的作战行动。过去几个月里,曼斯坦因多次被迫采用这种战术,拆东墙补西墙。
另一个开始影响德军作战表现的因素是他们的士气不再像过去那么高。去年夏季和秋季遭遇的逆转,在大撤退中在部队中产生某种宿命论,他们对最终胜利的信念发生了动摇。
德军士兵的素质也不再像1941年6月22日那么高,当时的德国国防军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军队,现在充斥部队的人员换作过去会在医学上被认为不适合服役。不是太老,就是太小。后方补充训练营的训练标准已降低,受训时间也缩短了。
事实上,德国陆军对苏作战第一年伤亡80万人后,再也无法弥补其巨大的人力损失。就连希特勒的精锐卫队——武装党卫队也被迫接受了东欧的德裔和其他地区的非德裔人员,以此解决人力危机。
为遂行“切尔卡瑟”战役或“科尔逊包围圈”之战。苏联最高统帅部大本营通过朱可夫元帅于1944年1月12日命令乌克兰第一,第二方面军立即结束各自战区内的进攻行动,并着手策划一场合围,困住突出部内的德军部队。两个方面军并未以全部力量展开行动,因为自1943年11月中旬以来,他们在乌克兰对德军展开了连续作战行动,根本没时间准备这场新战役,特别是瓦图京方面军,该方面军沿东西轴线排列在一片相当宽大的地域,东起第聂伯河,西至舍佩托夫卡镇。在这些地段,他的部队仍在同劳斯将军的第四装甲集团军交战。为执行新战役中他负责的部分,瓦图京只能投入三个集团军:第27、第40集团军和新组建的坦克第六集团军。前两个集团军自一月第二周停止前进后,便进入相应位置。和对面的德军部队一样,他们已熟悉自己的作战地带。
乌克兰第一方面军司令员尼古拉·费多罗维奇·瓦图京大将已成为斯大林最年轻、最受信赖的方面军司令员之一。瓦图京是个急躁、容易激动的指挥员,他的勇敢和大胆使得斯大林对他刮目相看。朱可夫告诉斯大林,具有这些特点的瓦图京是指挥快速力量的理想人选。瓦图京首次担任方面军指挥员,是指挥西北方面军,他1942年3月29日出任这一职务。以便消灭杰米扬斯克包围圈内的德军部队。
1942年10月起,瓦图京就任沃罗涅日方面军指挥员。在1944年的一次战斗中,瓦图京遭到德军袭击,瓦图京中弹,经抢救无效牺牲。为苏联的卫国战争,瓦图京流尽了最后的一滴血。
瓦图京麾下的第27集团军由谢尔盖·格奥尔吉耶维奇·特罗菲缅科中将指挥。总兵力为28348人,以德军的标准看,勉强达到军级规模。
瓦图京麾下的另一支劲旅。第40集团军由飞利浦·菲多谢耶维奇·日马琴科中将指挥。偏由三个步兵军共辖九个步兵师。第40集团军总兵力为33726人,与其编制实力相差甚远。
新组建的坦克第六集团军,将在安德烈·格里戈里耶维奇·克拉夫琴科将军指挥下发起猛烈冲击。该集团军编有两个军——近卫坦克第五军和机械化第五军。
瓦图京方面军还拥有另外8个炮兵和迫击炮兵旅或营,外加一个配备SU -76自行火炮的自行反坦克炮兵团。总之,瓦图京最初将从他的方面军投入近9万名士兵,210辆坦克或自行火炮,外加数百门火炮和重型迫击炮。
东面,科涅夫将军的乌克兰第二方面军部署在基洛沃格勒附近。该方面军占据的阵地从西北方的切尔卡瑟,延伸至东南方的基洛沃格勒。自1月头两周以来,他们试图困住德国第八装甲军辖下的第47装甲军,但未能成功。尽管在这场攻势中遭受了大的损失,但科涅夫方面军仍能在这场战役的初期投入16.5万名士兵和323辆坦克自行火炮。该方面军的任务是从东向西冲击德军据守的突出部,同乌克兰第一方面军在兹维尼戈罗德卡附近会合,从而完成对卡涅夫突出部内之敌的合围。
科涅夫已成为斯大林最具效力的方面军司令员之一。他和1944年红军里的大多数同辈一样,通过艰难的方式学习战争艺术。
科涅夫在苏军将领圈中被认为是个野心勃勃而又冷酷的领导者,他会无情地驱使部下们做出最大努力。但在斯大林看来,同科涅夫取得的战果相比,他的个人缺点都是可以原谅的。科涅夫非常勇敢,承担了许多在今天看来毫无必要的风险,战斗最激烈时刻,科涅夫格经常视察前线阵地,以便亲自掌握战场情况。
同瓦图金方面军相比,乌克兰第二方面军规模更大,实力更强,编有红军最著名,经验最丰富的一些部队。除了第52和第53集团军,科涅夫方面军,还投入了近卫第4集团军和近卫坦克第五集团军。
除了这些已提及的力量,瓦图京和科浧夫还可指望大本营预备队调拨给他们的力量,例如火箭炮兵团、独立坦克旅、自行反坦克炮兵团、工兵部队和高射炮兵兵团。这使参加此次围歼战的进攻的苏军总兵力超过33.6万人。
下一步是,作出作战计划。因此,所有计划因素——部队、武器、后勤、组织结构的状况都将为这场即将到来的战役的推进做出贡献。苏军的计划要想奏效,就必须考虑到所有因素。
反过来说,德国人必须整顿他们的残余力量,并挫败瓦图金和科涅夫的计划,同时不放弃已取得的土地。
为克服预期中德国人的抵抗,苏联的计划必须充分利用战争这一阶段红军的最大优势——坦克集团军、炮兵、航空兵和数量优势。
为牵制德军预备队。特别是其装甲力量,苏军的计划还必须包括欺骗、心理战和牵制性攻击。为进一步迷惑德国人,这场战役必须迅速发起,因为德国人已经习惯苏军在两场重大战役之间拖延较长时间。但红军此前从未随行过像这次这样的战役。带着这种紧迫感。
1944年1月10日,斯大林命令朱可夫元帅担任此次战役的大本营代表。拟订计划,在最短时间内消灭卡涅夫突出部之敌,绝不允许德国人逃脱。
未完待续,本篇581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