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同不怕狠对手,就怕猪队友这句话吗
一九三七年四月,哈尔滨发生了一场诡异离奇波及全东北的浩劫
哈尔滨特委组织部长、地下市委书记张秉文
起因还是一封看似平常的掛号信
四月上旬某日,老乡刘永善忽然来找张秉文
询问张秉文的朋友是不是又给他寄了掛号信
原来刘永善去永和长镜子店办事时,店掌柜说有两个自称是同发隆商铺的伙计在找他
说有一封写着刘永善收字样的掛号信邮到同发隆商铺,让刘永善过去取
张秉文一边提醒刘永善千万不要去取,一边连忙约老王紧急碰头,核实情况
老王听说后也一头雾水,说自己经手的只有上次那一封掛号信,对这封神秘的掛号信感到莫名其妙
张秉文对此疑窦从生,感觉事出蹊跷
老王还告诉张秉文:给他寄掛号信的傅英勋,前些日子曾从方正来哈尔滨向他汇报工作
老王为了感谢傅英勋的雪中送炭,还特地请他到饭店吃了一餐
傅英勋现在已经返回方正
伪满时期方正县
张秉文和老王从掛号信经手环节上追根溯源,疑点最后落到发信人傅英勋的身上
张秉文凭多年地下斗争的直觉和经验判定:一定是傅英勋本人出了事情
毫无疑问,哈尔滨日伪特务机关已经介入此事,他们布局周密老道,行动极富耐心,对个可怕难缠的对手
老王为自己擅作主张的行为后怕不已,悔不当初
他一面让张秉文赶紧出去找房子,并叮嘱张秉文新住址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另一面他忙三火四赶回去,派人查询傅英勋是否还在方正县委正常工作
四月十四日,张秉文找了一天房子无果,怀着忐忑的心情,疲惫地回到居所
张秉文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次日清晨,外面大院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浅睡中的张秉文惊醒
他隔着窗户向外张望,看见刘永善被一帮气势汹汹的特务抓走
张秉文的耳朵里充斥着刘永善房间里翻箱倒柜的声音
他迅速应变,紧急处置了一些机密的东西
不一会,一群特务闯了进来,把张秉文带到院外,他的间壁小屋同样也受到搜查
特务们挨个询问住在大院里的人,并仔细检查了每个人的良民证,在所有人都登记之后才悻悻地离开
特务们前脚刚走,张秉文就和姐夫俩口子匆匆话别,在大院门框上安放好示警暗号后迅速离开
伪满警察
此时的哈尔滨地下党组织周围杀机四伏,危在旦夕
张秉文出门直奔正阳河安国街,去通知住在那里的冯策安
可是他扑了个空,俄罗斯房东告诉张秉文,冯策安和艾凤林已经双双被抓
张秉文越发感到事态严重,他必须马上见到老王
中午十二点,张秉文在同发隆门前小花园里焦急地等一个人
这个人是谁呢
原来早上张秉文离开大院时,就和姐夫约好中午在这里见面
伪满哈尔滨街心花园
临近中午十二点时,张秉文远远看见他的姐夫慌里慌张地来到花园
在确定后面没有跟踪盯睄的特务后,张秉文才现身迎了上去
他的姐夫语无伦次地跟张秉文说:他刚离开不久,就又有一群特务重返大院,指名道姓要抓张秉文
张秉文的姐夫是趁特务们不备,偷着溜出来的
张秉文的姐夫善良憨厚,对内弟从事的地下工作从不过问却心知肚明
张秉文眼下可以依靠和托付的,只有他姐夫这一个亲人
张秉文分析,特务们抓走刘永善后,一定对他用了刑
刘永善虽然和张秉文交好,但一直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刘永善代人受过,实话实说,这是情理之中的事
特务们重返大院,显然是去抓张秉文的
张秉文对老乡刘永善的遭遇心存愧疚
如果不是老王自作主张,先斩后奏,而是事先同张秉文有商有量
后面的那场浩劫或许就不会发生,也不会连累刘永善这些善良无辜的人
张秉文不想祸及姐夫和姐姐,于是好言相劝:让他姐夫拿着张秉文给的路费,赶快离开哈尔滨,到乡下去避一避
他姐夫放心不下张秉文的姐姐,执意要返回去,说不知情者不究,特务们不能把他怎么样
张秉文实在拗不过自己的姐夫,只好目送他匆匆离去
张秉文没有想到,这次他和姐夫的短时会面,竟是两人之间的永别
伪满警察
后面张秉文才得知,他姐夫刚从花园返回大院,就被等着抓他的特务逮个正着,被投入阴森的监牢
张秉文的姐夫虽然是个局外人,却仍然惨遭酷刑逼供
直到半年以后,他姐夫才被释放回来,当时人巳经被折磨得精神失常,生活不能自理
张秉文的姐姐整天提心吊胆,以泪洗面
没过多久,张秉文的姐夫就凄惨而死
张秉文的姐夫是受他的牵连才遭此劫难的
张秉文痛惜不幸离世的姐夫,惦念着孤苦伶仃的姐姐
‘四.一五’的当晚,哈尔滨街头大戒严,大搜捕
日伪军警宪特街头大逮捕
无处可去的张秉文只能在下属常佐臣家暂住一宿
次日早晨,张秉文烦请常母到张秉文原来的住所,以买豆腐的名义探听一下虚实
不久常母回来告诉张秉文说,特务们还在他住的大院周围转悠
张秉文虽然暂时脱险,但他心中始终放不下一个人
那就是掌控着哈尔滨乃至整个东北地下党组织命脉的老王
原来张秉文和他约好明天上午九点在张秉文居所碰头
假如老王不知道已经发生的情况,还像以前那样,我行我素,擅自闯进屋去那就遭了
张秉文马上安排下面的同志分头到张秉文原居所附近的岔路口去堵截老王
那么张秉文为什么不亲自去呢?
原来张秉文和来大院抓刘永善的特务们打过照面,他脸上明显的疤痕让特务们印象深刻
因此张秉文只能在暗处调度,不再方便抛头露面
张秉文在同事家里如坐针毡,焦急地等信
中午十二时许,同事当汽车售票员的妹妹回来告诉张秉文
刚才特务在大街上追赶一个人,那个人拒捕逃跑,被子弹打伤了腿,当街被逮捕
张秉文向同事的妹妹询问了被捕者的体貌特征后,当时就断定,被抓的人肯定就是老王
老王的被捕其实还是由于他不遵守规定的时间和暗号,疏于防范、粗心大意造成的
伪满临街大院
解放后,张秉文曾向他姐姐问起四月十七日老王被捕的情况
姐姐说:那天上午约十一点钟左右,老王慌慌张张闯进屋来,自投罗网
其实张秉文撤离大院时,巳经在院外门框上留了示警暗号
此时老王似乎巳经察觉了周围的风吹草动,才心急火燎地来找张秉文商量对策
如果老王能本着地下工作者特有的警觉,抬头瞧一眼大院的门框,那后面的一糸列悲剧或许就不会发生
可是历史没有假设和如果
日伪警察检查街上行人
张秉文此时隐蔽在暗处,两眼摸黑,获取的信息极其零碎和滞后
直到同年底,张秉文才在伪《滨江日报》上看到了’四一五’哈尔滨党的地下组织被破坏的端倪
原来事件的罪魁祸手就是方正县组织部长傅英勋
上次他来哈尔滨向老王汇报工作,在返回方正途中被捕,还没等到用刑,傅英勋自己就不打自招
特务们以那封方正寄到哈尔滨的掛号信为突破口,伪造一封同款的掛号信,企图在特务布控的同发隆商铺诱捕刘永善,因为张秉文的高度警觉而未得逞
但狡猾的特务们还是从永和长镜子店掌柜的嘴里套出了刘永善的住址
于是日伪当局开始了一场席卷哈尔滨乃至整个东北的大逮捕
伪满哈尔滨的军警宪特
老王(韩守奎)被捕后,没有挺过酷刑,把他知道的地下党在哈尔滨和整个东北的领导机构、组织网络以及联络方式知无不言、和盘托出
刚愎自用、自以为是的老王自己也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日伪当局雁过拔毛,认为老王巳无利用价值,无足轻重,被秘密处死
傅英勋变节后,害怕地下党对他本人的复仇行动,主动要求调到偏远的内蒙古喜桂图旗当特务
解放后,叛徒傅英勋被人民政府逮捕法办
那么哈尔滨巿委组织部长冯策安是怎么被抓的呢?
原来冯策安的假扮妻子艾凤林有两个老乡求她帮忙找工作,因为是同乡,艾凤林放松了应有的警惕,介绍他们参加反日救国会
不料这两个老乡是日伪机关的暗探,于是冯策安和艾凤林双双被捕
冯策安也是一个见刑具就筛糠的软骨头,日本人如法炮制,在逼问出冯策安身上的所有秘密后,卸磨杀驴,秘密杀死了他
伪满哈尔滨道里监狱
艾凤林被判八年徒刑,患上忧郁症,最后病死在狱中
巿委宣传部长翟清萍的被捕完全是他本人咎由自取
他不顾张秉文的善意提醒,违完地下工作的原则规定,跨地区给远在海伦的一名地下党同志寄信
他不知道该同志巳经被捕,住址早被当地日伪特务机关严密监控
结果这封看似平常的信让翟清萍深陷囹圄
不怕狠对手,就怕猪队友
这次’四.一五″大逮捕对在东北城巿中从事反满抗日活动的地下工作者来说,打击是致命的
伪满哈尔滨高等法院
整个哈尔滨特委和地下巿委的领导人除了张秉文幸免于难外,几乎被一网打尽
东北其它城巿的党组织也如多米诺骨牌一样纷纷被破坏摧毁
大批地下党员和爱国群众被逮捕,很多人或被杀害,或被判刑,还有一些人作了可耻的叛徒
伪满监狱刑讯室
这次事件教训深刻,充满血腥
哈尔滨地下党组织的领导层对敌我斗争的残酷性和复杂性认识和防范不足
缺乏应有的警惕,视地下斗争条例和规定为儿戏,高级领导人犯低级的错误,代价过于惨痛
尽管外界已是刀光剑影,风雨飘摇,张秉文依然坚持战斗在白色恐饰、危机四伏的哈尔滨
那他为什么不退避三舍,暂时撤离哈尔滨呢?
如果是旁人可能早就人间蒸发、一走了之
但强烈的责任感让张秉文责无旁贷,挺身而出,自觉地留下来处理善后
张秉文冒着随时被捕的风险,尽最大的努力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他火速派人联系没有被逮捕的地下党和进步群众,帮助他们撤离哈尔滨,尽量把叛徒所带来的危害和损失降到最低
然而张秉文自己没有想到,一个潜在的危险正在向他扑来,而他自己却浑然不知
那么张秉文能否平安度过这场危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