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二次到陈坊。上一次是两年前随景德镇市作协访问团到访,并召开《景德镇文坛》百期优秀作品评审会。
陈坊位于江西省铅山县,是一座千年古镇。因明朝万历年间福建陈姓来此开垦荒洲,在此地建碾米作坊而得名。这一次到访是仲秋的国庆期间。秋风总是醉人的,在这样的夜晚,在这样的地方。当我们驾驶汽车半夜抵达这里时,这种感觉更加明显。我们入住陈坊的鸢溪山居民宿,民宿打造得很有韵味,历史和文化在这里交融。这个民宿是陈坊商会筹办的,还没有正式开张,我们是第一批客人。商会的陈龙英会长,也是民宿的掌门人,热情好客,给我作了周密的安排。
探访陈坊老街,有历史的厚重,又不失现代的时尚。陈坊古街总计1.3公里,其形成时间为明清时期,在陈坊老街上,按照曾经陈坊的布局,陈坊乡尽最大努力还原了陈坊繁荣时期的店铺布局,其店招门牌也都是根据老人家的记忆以及老照片进行最大程度还原的。在老街上,可以根据各个商铺前的店招门牌,从而梦回陈坊老街鼎盛时期人来人往的繁荣景象。
一个个巷名将陈坊的历史拉得老长老长。陈坊老街有着一街十三弄的说法,其中以五弯弄与华家弄最为出名,在五弯弄里,摆放着陈坊的各种优美的风景相片。我们走在里面,犹如在历史中穿越。
连四纸是陈坊的根脉,连四纸从这里走向世界,连史纸,也称连四纸,部分文献中亦写作“连泗纸”。元代费著撰《笺纸谱》中已出现“连四纸”的名目,但纸张的具体原料、形制和抄造方法在文献中并无确切记录。据民间传说称,连四纸原为福建某地连家老四所作的纸,因其制作技艺高超,产品远近知名,故称“连四纸”。罗聚和号,是连四纸的老字号。我们这次也是受罗聚和的主人罗一鸣先生之邀前来,他是当地的乡贤,在景德镇陶瓷大学任职,并任景德镇市作协秘书长,珠山区作协主席,江西省作协会员。到达当晚,陈坊乡党委林书记、杨乡长一行早已等候多时,一定要和大家见上一面,可见他在当地作为乡贤的影响力。吹着醉人的秋风,品尝当地特色小吃,探寻陈坊的历史,品鉴陈坊的当下,展望陈坊的未来,大家兴趣盎然,不知不觉就聊了一个多小时。
第二天一早,久旱的深秋下起了小雨,似乎以特殊的方式欢迎来自远方的客人。古巷幽幽,我们踏在陈坊老街石板路上,就是在历史的印痕里行走。刚好下点小雨,撑一把油纸伞,如果遇见一个丁香一样的姑娘,我们就穿越到了戴望舒诗歌的意境里。深宅大院鳞次栉比,这样的老宅很多很多。每一处都打造得独具特色,每一个细节都是独一无二的。
古邑陈坊是状元刘辉故里。史料记载,刘辉,原名刘几,字之道,1031年出生于陈坊沽溪。他是赣东北第一位状元,创办了铅山最早的书院。刘辉自幼聪颖,七岁即博览群书,出口成章,有“神童”之称。尽管他在北宋仁宗嘉祐二年(1057年)的科举考试中因使用西昆体写作而未能及第,但他并未气馁,回到铅山清峰峡继续苦读,并在崖壁上题写“魁星状元”以自励。最终,在北宋仁宗嘉祐四年(1059年),刘辉成功夺得己亥科状元,时年三十岁,成为铅山县历史上第一位状元。
陈坊有座状元桥,这是历史与现代的连通桥。座落于陈坊乡通往太源的公路边,桥长40余米,桥面宽2.6米,四拱三墩设计,桥面高出水面约8米。早在明清时代,这里还是木制板桥,由于陈坊河山洪多,洪水大,木桥每年都会被洪水冲走,给两岸通行的人带来了不便。由于它是当时陈坊通往太源过火烧关进福建省古驿道的必经之路,来往群众与连四纸客商很多,可谓是陈坊一处交通要道。清代末年,当地徐姓商人等捐资对该桥进行了改造,桥墩用青石板砌筑,并打造了三根数千斤的铁锁链作桥面连接河两岸,铁链上铺上木板,即牢固又方便通行,后人因此将此桥取名“锁子桥”。
桥下的河水清澈透明。与我们同行的一帮美女兴趣盎然,走到桥下拍照留影,你在桥下看风景,桥上的人在看你。我们又置身卞之琳诗歌的意境之中。
说到锁子桥,就不能不提一幅千古绝对:“锁桥油烧塔”。据说至今无人对出下联。此联是太源山赖家清末民初时期落第秀才赖子凌先生所作。这副上联便是他在某一个中秋之夜,他从太源家里到陈坊来,途经陈坊港背的一座名桥“锁子桥”时,看见一群青少年在玩中秋烧塔的游戏,偶得的此联。中秋烧塔,是年轻人四处拣拾瓦片堆砌成塔型,然后到商家募集家里不要的废油,浇在塔上,再在下面加火烧。通红半边天,以祈福消灾。这副上联妙就妙在锁桥是地名,塔又是物,综合起来是个游戏,难点是全联五个字的偏傍,是五行的金木水火土。读者诸君如有兴趣,可尝试一对,如果入选,据说还有奖金。
铅山县最有名的小吃似乎是铅山烫粉。一碗铅山烫粉,承载了多少乡情。这个铅山小吃也已走向全国。我们到哪里几乎都能看到铅山烫粉的店招,前面还特意加了“正宗”二字,外地的是否正宗我们无法考证,但此处的铅山烫粉一定假不了,我们行至“天后宫小吃城”便坐下来品尝了一碗,味道确实鲜美。纵使中午有丰盛的酒席在等着我们,来到此处,不品尝一下铅山烫粉,似乎会留下一丝遗憾。
陈坊老街上的中国粮站博物馆,也是独一无二的打造,历史感满满。想起那个年代,缺衣少食。这里的一件件物件都是历史的见证。还有陈坊万寿宫,在古代也叫江西会馆,是江西的人的聚集地,其繁荣程度也体现了江右商帮的雄厚实力,在古代万寿宫如精神寄托一般,庇佑着千千万万在外漂泊的江西老表和江右商人。
走完陈坊老街,我总在想,陈坊是多姿多彩的,陈坊的历史、现在和未来是红色、绿色和紫色的。红色是革命故事,是陈坊曾经的辉煌,有太多的历史文化底蕴可以挖掘,陈坊乡花大力气打造的陈坊老街正是传承与发展的载体;绿色是生态陈坊,陈坊的山,陈坊的水,都是原生态的, 陈坊人民正在建造绿色家园,打造生态乡镇;紫色是文化旅游,陈坊位于长三角经济圈,是江西的东大门上饶市的重要历史文化名镇,随着文化旅游业的兴起与发展热潮,陈坊一定能够依托三清山、望仙谷、葛仙山、鹅湖书院、龟峰、灵山等旅游资源,兴起旅游浪潮,在世人面前展现英姿。
我们相信,陈坊,一座具有深厚历史文化底蕴的古镇,必将发出耀眼的光芒,照亮未来!
汤胜星,生于1970年,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江西省作协会员,江西省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在全国各地报刊发表文学评论、诗歌、小说、散文200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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