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玛都寺 照片来自焦老视频截图

上周某天焦老打来电话,问能不能接受酥油?岂止是接受,那是好东西呀,每次去拉姆那儿,拉姆都是打一壶酥油茶款待。但我们都理解焦老有此一问的原因,对于汉地的绝大多数人而言,不习惯食用酥油。焦老告诉我说,家里亲戚从马尔康买了几斤资格(蜀语,非常正宗的意思)的酥油,全家就他一个人吃。
“我给你送一些过来。”焦老说。

这如何敢当?焦老是老辈,我一后生小子,怎敢劳老人家大驾?但实在是过于忙碌,从九月间开学到现在,几乎也只有写文字的此刻算是有片刻宽裕——就告诉焦老等过几天有有空档的时候,我去拿——焦老还是在次日就送了过来,足足有两三斤,还非常贴心地买了两袋切片吐司,抹上酥油用微波炉加热,就是一顿营养十足的早(中、晚)餐,配上酥油茶就更绝。

焦老来,不敢怠慢。所以那天还是咬着牙不管不顾工作QQ上弹跳不止的窗口,和焦老喝了一泡茶。
焦老有些怜惜地看着我们这些年轻一辈拼尽全力才勉强活着的状态。话赶话说起忙碌,说起年龄,说起今后的打算。告诉焦老,如可行,明年2025年半退休。之所以半退,仅仅,仅仅是因为距离领社保还有一段时间,不能完全停下来什么都不做,偶尔还得挣点生活费和缴纳社保的钱。不多,三四万足够了。

焦老脸上有着明显的,出于忘年交之间深厚友情的一丝焦虑:
那工作这边就完全不管了?不做了之后,具体做什么呢?
这份工作对我而言不是事业,尽管我对工作尽心尽力,但也只是工作。不做了就不做了。
那有什么打算呢?
具体而言还是有一些打算的。先休息两三个月,然后看机缘,能不能到上师那儿三个月的关。
闭关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到上师那儿更是要十足的因缘聚合。综合考虑下来几乎是不太现实的一件事情。再怎么说我没出家,是俗家弟子,到上师那儿,上师都是当客人接待,这无形中会给上师增加额外的负担。再者,据我了解上师处没有针对俗家弟子的闭关处,如何安置我这样一位不速之客会很犯难等等。

那可不可以自己闭关?
也不是不行,但是如果没有前行(闭关前完整的准备和上师的指导),所谓闭关三个月基本上等于休假三个月,自己没什么进步。

焦老没再问,但我们还是接着这个话题往下聊。焦老说这一年之后呢,后续的具体打算?就和普通退休老人一样啊。焦老对我打算2025年不再工作表达了“敬佩”+惋惜。敬佩的是我的勇气和对金钱的态度;惋惜,自然也是针对金钱。其实仔细算一下,孰轻孰重还是很容易辨别的。我对焦老说,一年也就几万元的工资收入,人们算是起来是不进还出,所以是X2,就算是十几万吧,又如何?要知道俗人做事归根到底都是在为钱工作,不像修行人都是为了法。我再努力一年,无非也就是无记业,甚至可以几乎肯定的说,这自认为的无记业实际上是罪业,我们自己不认为是罢了。而如果能利用这一年的时间修行,才是真正的功德呢。
——这个话题就不展开说了。

再后来焦老似乎是随口一问:那闭关之后有没有想过出家?
真别说,若说有什么大心愿,就还真的是出家。我苦笑着对焦老说,早在十几岁时就有过一次寻求出家【如今,有勇气有能力写出生命里那些往事,只是时间宽松的问题了】而未果的经历。杨绛先生说过,年少时的梦想,年老之际总会实现,不过是极度变形了的梦想。
我总结性地结束了这个话题:我出家未果,哪能想到这红尘一遭,该经历的居然一样不落啊。

四玛都寺 照片来自焦老视频截图

然后就是焦老第二天再来。专门带了一个U盘,是不久前焦老前往金川县的旅程视频。大致情况是,焦老在金川有一位朋友(名字没用心记),焦老家里那幅玛哈嘎拉的唐卡就是这位朋友的精心之作。如今这位朋友在金川有一个相关部门打造的非遗项目中心,供这位朋友和所带的几十位学生进行唐卡绘制、研究。这位朋友的老家在金川四玛都(好像属于观音桥镇,也就是著名的观音寺所在地)村,村里有一个小小的寺院,就叫四玛都寺。朋友在七八年前,从青海(焦老说的原话是你们青海,你们青海呀)请来了一位僧人,专门打理这个小寺院。寺院几百年了,很久以来无人管理。

本篇文字所用的三张图片就是焦老视频的截图。

焦老说,僧人的所有开度都是朋友料理,平日就他一个在寺院,也不下山。我们那天去,朋友喊他,也只是远远地招了招手,不曾近距离照面。说穿了,就是朋友在供养这样一位僧人。

你看你能不能去这个地方闭关三个月?

四玛都寺 照片来自焦老视频截图

有悟则感|酥油引出的话题

焦老有心了。太有心了,舒放甚为感动。

这不是最严格意义上的闭关,但绝对是精进修行,能有这样的一个环境让自己安住三个月,真的算是意外之喜了。不过我对焦老说不忙着给朋友说这件事。一来,明年是否能如愿半退,还是未知数。二来,对这位守寺的师父来说,来一个外人,还是俗人,会有多别扭、不自在我能想象的到。就俗世角度而言,身边不是喜欢的人,做的不是喜欢做的事,有多痛苦,大家都有体会。

为啥子?一个人多孤独,多个人不正好作伴吗?焦老有点吃惊地问。

个中原因,怕是没享受过孤独的人很难理解。我半真半假地对焦老说:焦老您看,这孤独两个字拆开了是子(儿童)、瓜(水果)、犬(小动物)、虫(昆虫),完全一副赤子心中的自然风光,闯入一个被尘世污染的俗人,谁受得了?

再说还有不同传承(那天和焦老较为详细地交流了一下传承派别之间的不同)的问题;上师是否准许,以及最重要的,那位朋友会不会欣然同意——不欣然同意就是拒绝。

焦老说那就等有机缘再说,我是很愿意促成这件事情呢——自然,舒放也心向往之,也正因为如此,才有了今天这篇小文,牵挂一个还不曾谋面的地方。

这第二天里的会面,我还是不管不顾地和焦老喝了一泡茶,去就近的大乘院吃斋饭,然后送焦老上公交,焦老要换乘地铁四号线。七旬多的老人,如此关照一位后辈,真的令舒放不安。

闭关出关

自在自在


关于作者|舒放,力求避免油腻的中年男子。流浪各地,但定型于高大陆青海。写诗多年,一直坚持着,哪怕诗歌从大众变成小众乃至现在的旁门,喜欢不减,且欢喜有加。

世界薄寡,请允许我用诗歌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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