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莲,是一种有意思的水果,爱它的人爱死,厌它的人厌死。爱榴莲的人,觉得它是世界第一香甜水果;讨厌榴莲的,觉得它臭味熏天。

我贼爱榴莲,并在妻子和孩子面前夸口:“一个人可以独吞两斤榴莲果肉。若按每斤果肉60元计,一下子就要干掉120元。”

妻子和孩子都惊呆了。

少顷,妻子笑我吹牛,孩子则一言不发。

我说,“一点都不吹牛,有史为证。”过去,我说过杨梅也是自己最爱吃的水果,一次可以吞食两斤。

提到吃杨梅,妻子终于服了。

原来,几十年前我在桂北山区长大,大山里满山遍野挂满杨梅果,山里娃把杨梅当饭吃,一口一颗,一口气可吃十几颗,而且吃杨梅从不吐核,吃到打饱嗝才停得下来,这时肚子里装下的杨梅少说也有两斤。

前些年,到距离南宁不远的武鸣果园去摘杨梅,买20元门票后可以边摘边吃,一般人吃不到一斤,果园老板自然不亏本。可是,我却吃杨梅不眨眼,没多久功夫就吃下两斤左右,而且连核都吞下。

妻子看得目瞪口呆,还惊叫说“不吐核会伤肠胃,说不准刚回到家就挨去住院。”然而,这纯属多虑了,对于从小吃杨梅长大的人,吃杨梅不吐核才像吃杨梅的样子!

正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也可谓,一方水果养一方人。我从小在桂北生活,自然对桂北满山野生的杨梅钟爱有加,但是,我对桂南盛产的木菠萝却一粒果肉也咽不下。

后来,我认真地询问一个也在邕工作的老乡,他小时候在老家吃杨梅吐核吗?他说,“吃杨梅吐核就没有味道了。”

可见,我能大吃杨梅不是吹牛,能大吃榴莲也不是吹牛。只不过榴莲太贵,没什么机会大吃罢了。

不想,机会却突然来了。孩子一边递手机给我看,一边说,他买了周日明晚的榴莲餐券,有家餐厅榴莲随便吃,能吃多少吃多少。

我一看价格,每人138元,榴莲和烤肉管够,还有各种配菜和酒水任吃任喝。

我说还是划不来,尽管我能吃价值上百元的榴莲,但妻子和孩子夫妇可吃不了多少。

孩子说已经买单了。他还说,“由于近段工作太忙,下班后要加班都是很晚才回到家,因此难有一个晚上能回家陪你们吃饭。昨晚老爸过生日,都不能一起吃餐晚餐,生日蛋糕也要等我十点到家后才吃。所以,趁周日有空,全家人去吃榴莲餐,就当是给老爸补生日宴。”

既然孩子有心,那就吃一回榴莲够够去吧。

走进榴莲餐厅,只见顾客盈门,座无虚席。再仔细一看,多是年轻人,他们以吃烤肉为主,榴莲只是配角。

我是冲着榴莲来的,开口就点了10枚榴莲肉。榴莲冰冻过,店里建议的食用方法为:冰吃、烤吃。烤榴莲,没吃过,也觉得珍贵榴莲拿来烤,有点暴殄天物。于是,甩开膀子就冰吃,一口下去,顿时满口冰冻,榴莲香味浓郁,但却冷冻难吞。原来,别人吃冷冻榴莲,像吃冰淇淋一样慢慢吸吮,而我却像啃红薯一样大口吞。 

孩子说,“不急,不限时间,不限量,慢慢吃到八成饱就好。”

我猴急吃了4枚榴莲,估计总量有1斤,开始有点饱意了。心里暗想,这商家真精明,假如榴莲没冰冻过,像我这样的顾客能大吃特吃,商家就难赚钱。所以说,顾客永远斗不过商家。

见我面有难色,妻子提醒道,“这里的烤鳗鱼不错。”

我不假思索地说,“对烤鱼不感兴趣,要是来点小芋头,蒙蒙的荔浦小芋头,那就开胃了。”

妻子小声笑道,“又来’蒙蒙的’,’蒙蒙的’是南普,到外地要说粉粉的。再说啦,来烤肉店不点价格贵的鳗鱼,却找红薯芋头,你这是想为商家省钱呀?”

任务尚未完成,继续点榴莲吧。独自吃完三7枚榴莲,距离2斤(8枚)近在咫尺时,我打了一个饱嗝。

孩子见状,立即阻止我再吃,并说榴莲太冰了,吃太多会坏肚子。

当晚,我虽然还差一枚才完成任务,但全家四人也吃掉了18枚榴莲肉,总共约四斤半重。另外,还吃了烤肉、鳗鱼不计其数。

坐地铁回家路上。孩子低声说,“一家人出来吃饭主要是欢聚。每人花百来元,这在深圳是很普通的消费。”

儿媳也说,“今晚榴莲自由,吃得好爽。”

我紧接着说,“今晚一家人在一起吃饭,吃嘛嘛香!”

走出地铁站,看到一轮明月挂在城市上空,只觉得心旷神怡。这一顿饭,吃的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