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聊我们的毛瑟C96手枪,如果为毛瑟C96手枪找一个代言人,他应该是谁?肖飞、杨子荣、铁道游击队还是其他影视剧中的人物?这些人物实在太多,真的是没办法去比较。当然,这些影片全是老版,不是翻拍的。不是新版不好,一看枪换了,这个味就变了。单纯的个人感觉,谁换武器,杨子荣都不应该换。
这个不算是离谱,看了一版类似新铁道游击队的片子,大脑宕机了。整体感觉向仙侠剧走了。闲话不多讲了,进入正题了。
产品出来,最重要的是订单。没有订单,多叫好的武器,也只能被迫放弃。从决定生产S.96手枪的那一刻起,彼得-保罗·毛瑟便开始寻求各国的军事订单。与政府的军事订单相比,商业零售武器的利润和声望都无法相比。毕竟,军队一次性会采购成千上万的“枪管”来装备数千名军人,并定期补充武器和弹药储备,以应对可能的战争。此外,国家正式接受任何武器样本,实际上是对该武器的高作战能力的认可,这为开发者带来了声誉和新的订单——来自其他国家的军队。因此,世界各地的武器制造商都渴望获得政府和军方的关注,以便赢得意味着可观利润的招标,并在国内外都获得声誉。
彼得-保罗·毛瑟也不例外。在为德国军队和其他一些国家的部队生产步枪而获得巨额利润后,毛瑟希望进一步增加利润,并提升以他名字命名的公司的声望。促成这一声望增长的因素将是军队采用一种全新的武器类型——自装手枪。然而,毛瑟在德国和其他国家都无法获得军队的订单。S.96虽然在射程和射速上给将军们留下了深刻印象,但由于其复杂的结构、可靠性低于左轮手枪、在野外使用中遇到的一些问题,以及高昂的生产成本,反而令他们却步。因此,德国和其他国家的高级军官在展示“扫帚把”手枪的能力时,虽然大声称赞这款武器,给予制造商热情的赞美,但却不批准毛瑟的S.96装备他们的部队。经过数年关于S.96实用性的思考,凯撒和他的将军们最终决定采购一款虽然射程不如S.96,但更简单、更紧凑且更便宜的卢格手枪,而卢格手枪的开发时间则在S.96之后。
西班牙的军方同样在毛瑟的所有宣传努力下,选择了1903年设计的贝尔格曼手枪,而不是毛瑟的手枪。S.96也曾在瑞士试用,但最终在1903年,他们购买了更便宜的M.1896“曼利夏”,因其与费德尔手枪的结构相似而被称为“奥地利毛瑟”。与墨西哥的潜在交易在价格谈判阶段破裂:在宣布交付的武器总价后,墨西哥立即取消了订单。
来自土耳其的毛瑟S.96手枪订单。所有土耳其的S.96均在框架左侧打上了阿布杜勒·哈米德二世的图章。
在这段失败的经历中,1897年土耳其的1000把S.96订单成了“光明的一笔”;但这仍然难以被称作大的胜利。奥斯曼帝国的军队人数众多,为装备他们的军官和骑兵需要数十万把手枪;而苏丹只向毛瑟购买了1000把“昂贵”的S.96,仅用于装备他的私人护卫(可以说是“用于展示”——以向其他国家的统治者炫耀其财富)。
顺便提一下,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苏丹的毛瑟护卫们曾参与战斗,保护了帝国统治者的生命。当苏丹的火车遭到著名的伏击时,土耳其统治者的护卫用毛瑟的密集火力击退了袭击;而劳伦斯本人则被7.63毫米口径的手枪子弹击中大腿。想必在那天,苏丹感激他的神,让他当初花费175,000帝国马克购买“代表性”武器。
毛瑟在意大利的手枪相对成功,也为其声望增添了支持:同样在1897年,意大利人向德国制造商订购了5000把S.96以装备海军军官(但他们决定仍然用正在开发的国产手枪来装备军队)。为了降低武器的价格,意大利人建议保罗“不要在手枪的框架表面处理上过于用力”(为了节省重量,系列毛瑟通常在框架的侧面加工凹槽,以去除多余的金属)。于是彼得-保罗“自己”又做了一个简化:他没有像早期的S.96那样精细地制造锥形扳机,而是在扳机上简单地打了一个大孔。因此,送往意大利的手枪有了新的扳机形状和光滑的框架侧面——虽然比标准的S.96重些,但价格却更便宜。
意大利订单的S.96,框架光滑,扳机上有“洞”。
之后,毛瑟一段时间内同时生产标准版(有凹槽)和“经济版”(框架光滑)手枪,供“节俭”的买家选择。然而,随着S.96人气的上升,保罗再次开始生产“扫帚把”仅在更昂贵的版本——有凹槽的版本。毛瑟在手枪设计上进行了一些改进,除了框架的凹槽外,还改变了枪管的长度、弹匣的容量和形状、握把的纹理、扳机和扳机扣的形状以及外观装饰。大多数更改都不显著,未对S.96的战斗特性产生重大影响。然而,手枪的外观却不断变化,创造了几乎如万花筒般多样化的“扫帚把”外形。
结果,这种“多样性”让想要了解这种手枪的型号的人感到困惑。如今,武器收藏家统计出超过130种不同版本的S.96,但大多数无法进行文献分类(毛瑟公司的档案在1945年轰炸中被烧毁)。不过,在这一堆版本设计中,仍可识别出一些基本特征,这些特征在一定时间内适用于各种不同的执行版本。这主要涉及到手枪的扳机、保险和握把。以下是这些基本版本的展示:
为了仍然吸引军方对S.96的关注,至少提升武器的威力,保罗在1904年开始开发“扫帚把”的另一个变种,将手枪改为“军用口径”。德国军队所采用的卢格手枪使用的是9×19毫米子弹,军方认为其重弹更快地将目标击倒,而毛瑟的轻弹则不如其重弹有用。然而,增加S.96的口径并没有给毛瑟在军方的事业带来好运。为了超越卢格,毛瑟显然过于用力:为新型号创建的9×25毫米子弹过于强大。使用这种弹药时,强烈的后坐力使得武器高高抛起,显著降低了射击精度和射速。因此,军方对这款手枪更不感兴趣。
因此,从1907年起,9毫米型号仅小规模生产以供零售,未能广泛流行——欧洲人根本不愿意购买这一版本。为了销售生产出的9毫米手枪,彼得-保罗·毛瑟将其打造成“豪华”版——进行了华丽的装饰。因此,武器的成本又增加了,但制造商对此寄予厚望:数量不多的9毫米S.96几乎全部出口到中东和近东国家,在那里,这种独特的、代表性的武器因其奢华和强大而被当地统治者和富豪以高价购买。
稀有的6发毛瑟C.96手枪,口径为9×25毫米。这款昂贵的武器装饰有金饰,手柄由象牙制成。
考虑到东方人对武器的特殊看法,以及“Broomhandle”【“扫把柄”】手枪被土耳其苏丹的保镖所佩戴的无意宣传,再加上那些为展示身份而购买“奢华”C.96的酋长们,这为毛瑟打开了通往东方国家的广阔道路。1908年,来自暹罗的订单要求为泰国统治者的保镖提供一批相当可观的“Broomhandle”手枪。1911年,波斯政府采购了1000把C.96,随后又从东方传来新订单,用于零售和武装各地的保镖队伍。
C.96在东方国家变得越来越受欢迎,甚至在阿富汗和印度的居民中也得到了广泛传播,后来甚至传入了中国和日本。在所有东方国家,这款昂贵的手枪被视为一种象征地位的武器;它被认为是主人身份的象征。毛瑟通常被显眼地佩戴,常常插在腰间,不使用枪套,以便让武器华丽的装饰显露出来。手枪的尺寸足够大,能够引起人们的注意并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同时,C.96又不至于重得让人无法全天携带。
对于东方居民来说,毛瑟手枪是向所有路人展示的地位象征(在后排中间的明显他没有C.96!)。
在同一时期,毛瑟C.96也开始在非洲国家传播。这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英国在“黑色大陆”的扩张,尤其是英国在苏丹(1898年)和南非(1899-1902年)的军事行动。
然而,需要指出的是,C.96从未正式装备于英国军队。英国军队有一项传统,允许军官自行购买他们喜欢的武器。因此,毛瑟手枪就这样进入了部分英国军官的手中。1897年,为了利用新型自装手枪所带来的热潮,伦敦的武器公司Westley Richards从毛瑟那里获得了在英国销售C.96的独家经销权。正是在那个时候,毛瑟手枪被非正式地称为“Broomhandle”,这个名字迅速传播开来。
德国武器在英国的销售始于1898年,正值英国军队在苏丹展开军事行动之际。前往北非的军官们都在购买最现代的武器,因为他们的生命取决于武器的质量。尽管大多数保守的英国军官更喜欢使用像.455口径的韦伯利(Webley)那样可靠且威力强大的大口径左轮手枪,但在席卷整个欧洲的“手枪热潮”的影响下,出现了一小部分“进步派”军官,他们愿意冒险尝试新型武器。在最初的销售中,相当成功,尤其是在苏丹战争期间,英国还在南非展开了战争(英布战争)。到1905年,Westley Richards销售了近8000把毛瑟手枪,而买家不仅是军官,还有平民。其中一位成为流行的“自装枪”幸运拥有者的军官是第21乌兰骑兵团的温斯顿·丘吉尔——未来的英国首相。
丘吉尔不仅买了一把,而是购买了两把C.96:由于他在年轻时肩部受伤,无法灵活地使用军刀,这对骑兵来说在刀战中几乎是致命的。因此,丘吉尔在苏丹作战时不带冷兵器,但腰间挂着两把毛瑟手枪。他用这种方式弥补了对军刀的笨拙,能够迅速发射多达二十发子弹。这使得他在1898年9月2日的奥姆杜尔曼战役中的骑兵攻击中逃脱,当时在刀战中,“毛瑟使用者”丘吉尔近距离射杀了试图用刀攻击他的五名敌人。在那次事件后,这位年轻的骑兵成为了毛瑟的热心爱好者。
尽管在保守的英国人中出现了对手枪的追捧者,但绝大多数英国人仍然是左轮手枪的支持者。这一点可以从在“手枪热潮”初期后毛瑟手枪在英国销量的下降中得到证明。自1905年起,Westley Richards每年最多只能销售100把C.96,而主要买家是平民,而非军方。大多数军官仍然更喜欢使用大口径左轮手枪:在一年内,英国的武器商店最多销售14000把韦伯利(Webley)左轮手枪!英国人对手枪兴趣下降的原因在于殖民战争的战斗经验。在沙漠和尘土中进行的漫长行军,以及与突然从埋伏中袭来的敌人进行的闪电战斗,往往没有时间清洁武器。因此,污垢和杂质常常导致毛瑟手枪失灵,而耐用的左轮手枪则继续正常工作。
此外,英国军队主要与当地部队作战,这些战士对疼痛和伤害的忍耐能力远高于被文明的恩惠所娇惯的欧洲人。而.455口径(11.55毫米)左轮手枪的沉重钝弹比起虽然速度极快、但轻巧的7.63毫米毛瑟子弹,能够更快更可靠地使被击中的敌人失去战斗能力。事实上,丘吉尔在奥姆杜尔曼战役中,为了击毙用刀袭击他的敌人,常常需要向他们开2至3枪,才能使他们从马背上摔下。因此,大多数英国军官的判断是明确的:“C.96适合在欧洲作战,但不适合在殖民地打仗。”考虑到一战前,英国人主要是在殖民地作战,他们对大口径左轮手枪的热爱可以理解。
南非的英军中,士兵们在英布战争期间,装备了毛瑟手枪的士兵与其他装备韦伯利左轮手枪的士兵形成鲜明对比
然而,他们的对手——布尔人对C.96手枪非常钟爱。布尔人是荷兰和德国殖民者的后代,始终与德国保持紧密联系,他们在南非共和国广泛使用德国制造的武器。当布尔人抵抗那些因在他们的土地上发现了钻石矿藏而试图占领他们共和国的英国人时,德国的武器大量涌入南非。布尔人用钻石支付采购款项,从德国购得克虏伯炮、各种型号的毛瑟步枪、帝国左轮手枪、博尔哈特手枪,以及当然,还有毛瑟手枪。很快,这种手枪在布尔人中几乎成了崇拜的对象,特别是在1900年7月,当传来四名装备毛瑟手枪的战士在勒迪斯密特(Ladysmith)镇被700名英国士兵包围的消息后。
这四名布尔战士在被要求投降时采取了环形防御,开始用毛瑟手枪进行精准射击,阻止英国士兵靠近他们的位置。英国人在那场战斗中的损失意外地巨大——结果显示,“文明的”英国人对于毛瑟轻型子弹的命中率显然比那些顽强的”粗暴野蛮人”更加敏感……此后,布尔军队将领本·维尔亨(Ben Viljoen)的座右铭便成了“Met Got En Die Mauser!”(“有神同行,毛瑟在手!”)
(感谢收看,明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