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是人类神圣情感的载体。古人相信“金石永年”,所以他们把文字刻在石头上。
西周末年,当甲骨文消泯,金文衰微之际,古人便“以文勒石”,用刀笔赋予冰冷的石头以艺术的生命和历史的内涵。
几乎可以说,自先秦以来,无石不刻,无地不刻,形成了非常丰富的文化宝藏。它的品种繁多,数量浩大,分布范围更是十分广泛。
它不像甲骨、钟鼎和简牍那样,随着新载体的诞生而消亡,特别是没有随着“纸张”的丰富而消失,相反石刻却超乎想象地迸发出惊人的魔性,让中国汉字释放出无限的张力。
这些石刻集雕刻、书法、文学、历史于一体,融实用性、观赏性、文献性于一身,在中国古代文化中占有重要地位。
古人把长方形的刻石,叫碑,我们临帖的范本很多来自碑刻。把圆首形的或形状在方圆之间、上小下大的刻石,叫碣。
曹操《观沧海》有“东临碣石,以观沧海。”秦襄公时期就有了大件作品如《石鼓文》,就属于碣的种类。
碑碣一般刻着带有纪念性的文字、记录历史性事件或个人功勋等。放在墓穴里的石刻,被称为墓志。刻写上亡者的生平,就是墓志铭。
西安碑林是我国碑刻艺术的一座宝库,它收藏古代碑石墓志4000余件,是历代著名书法艺术珍品的荟萃之地。
千百年来,大大小小的碑石,见证着我们这个古老民族坚韧的性格与厚重的文明,一件碑刻就是一个故事。
“大空王佛”四字高11.3米、宽3米。其中“佛”字高4.25米、宽3米多,为南北朝之前大字之最。
在近乎水平的石崖上,四个大字如山风呼啸,如海潮奔涌。而如此大的字,用笔却能起落自如,端庄雄浑,末一竖笔还呈现出“飞白”之状,更增几分飘逸洒脱之韵。清代著名书法家包世臣谓之“大字鼻祖,榜书之宗。”
著名的摩崖石刻还有泰山摩崖碑碣群、丹霞山摩崖碑碣群、天柱山摩崖碑碣群、 西岳华山摩崖碑碣群、榆林红石峡摩崖碑碣群等。
作为文字和图案的自然载体,山石是人类文明的发端,具有与人类一样古老的历史。
在中国,古代石刻艺术的精华数不胜数,在世界石刻艺术史上占有极其重要的一席之地,也为后人所倾倒。
其中有一段被中国寻找了两千年的摩崖石刻的历史故事。
东汉永元元年(公元89年),车骑将军窦宪北伐匈奴,一直打到一个传说叫燕然山的地方,几乎全歼了北单于主力。
当时,随军的班固写了《封燕然山铭》,并刻在摩崖上,但石刻到底在哪里?铭文原石到底是什么样的?现今的具体地点在哪里?这些重要信息都没有被考证。
蒙古国杭爱山
将近两千年来,人们一直在寻找,但始终是个谜!
时隔一千九百多年,内蒙古大学发布了一则消息:“2017年7月27日至8月1日,中国内蒙古大学蒙古学研究中心与蒙古国成吉思汗大学合作实地勘察,解读东汉永元元年窦宪率大军大破北匈奴后所立摩崖石刻。摩崖石刻位于蒙古国中戈壁省偏西南杭爱山一支脉向南突出的岩石上。经过认真辩识,初步确认此刻石即著名的班固所书《封燕然山铭》。”
石刻《封燕然山铭》
稽落山战役后,汉军骑兵部队乘胜追击,猛追北匈奴单于到了燕然山。此时的汉军已经前进至远离边塞三千余里的地方。窦宪与副将等人登上燕然山视察。
当时随军出征的班固撰写了《封燕然山铭》一文,刻石纪功,颂扬汉军出塞三千里,奔袭北匈奴,破军斩将的赫赫战绩。
《封燕然山铭》碑文上记载:
“……上以摅高、文之宿愤,光祖宗之玄灵;下以安固后嗣,恢拓境宇,振大汉之天声。兹所谓一劳而久逸,暂费而永宁者也,乃遂封山刊石,昭铭盛德。……”
意思是:上以泄高帝、文帝的宿愤,光耀祖宗的神灵;下以稳固后代,拓宽疆域,振扬大汉的声威。此所渭一次劳神而长期安逸,暂时费事而永久安宁。于是封山刻石,铭记至德。
这个刻石就被称为“燕然勒石”,也称“勒石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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