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捷克与斯洛伐克，很多人可能会想到斯洛伐克的烤肉串、炸猪排、布拉万斯克香肠、土豆饼、酸菜配烤面包、炖牛肉、烤鹅肝、肉桂卷、羊奶酪饺子、酸菜汤、油炸奶酪、漏斗蛋糕、甜年糕；亦或是捷克啤酒、奶油布丁、蘑菇煲、烤菜花、糖醋鱼、生肉片、果酱饼干、烤猪肉和蘑菇煮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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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今天的捷克和斯洛伐克在食物方面跟德、奥菜系相近，又有着自己的特色。而历史上的捷克与斯洛伐克更是跟德奥两国联系紧密。深究捷克斯洛伐克的历史，我们还会在故纸堆中找到两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称——萨莫公国和大摩拉维亚帝国！

斯拉夫人定居

上一期咱们讲了捷克斯洛伐克地区的文明起源，即当地的原始时代、青铜时代与铁器时代。随后捷克斯洛伐克的历史就进入到了罗马时代，这段时期当中，捷克地区（即波西米亚加上摩拉维亚地区）一度处在罗马帝国势力范围之下；斯洛伐克地区则成为了罗马人与日耳曼人的边境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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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最初在今天捷克和斯洛伐克定居的是凯尔特人，但等到公元前5世纪左右，当地凯尔特人开始被属于日耳曼人的其他部落排挤，于是乎日耳曼人一度占据捷克斯洛伐克，随后日耳曼人便开始了南下劫掠罗马人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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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鉴于此，捷克和斯洛伐克地区便从1世纪到5世纪，成为了罗马人和日耳曼人的边界，在这里双方发生了多次边界战争。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5世纪，大约在公元500年左右，斯拉夫人的祖先才最终来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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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5世纪，斯拉夫人当中的西斯拉夫人从维斯瓦河和易北河上游，西迁至今天的捷克和斯洛伐克地区。此时的罗马帝国内部危机四伏，日耳曼人也成功南下，突进到了高卢和伊比利亚半岛，甚至还趁罗马之危，一度消灭西罗马帝国。
图片西斯拉夫人
此时的欧洲正进入到一个名为“后民族大迁徙时代”的历史时期，而公元476年西罗马帝国灭亡后，这些日耳曼人更是在罗马半壁江山的残骸上建立了日耳曼诸国：法兰克王国、西哥特王国、东哥特王国、汪达尔王国、伦巴德王国、盎格鲁撒克逊诸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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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这种变化，原本居住在第涅伯河与维斯杜拉河之间的斯拉夫人，便趁机大量迁入捷克斯洛伐克。当然在四世纪下半叶的时候，大规模“民族迁徙”也带来了匈人，匈人帝国也数度入侵捷克和斯洛伐克地区，但他们却并未摧毁自古以来就居住在这里的斯拉夫人的牢固的统治。
图片匈人
而根据最早编年史作家写下的传说故事，我们今天的人从这些故事中分析认为，当时在捷克境内的许多部落(例如多德比和兹里恰尼部落),都筑有强固的堡垒。这些部落的名称有的还保存在一些地名当中。
在长期的部落战争当中，一些较弱的部落被较强的所征服，而较强的部落最后也被构成捷克和斯洛伐克民族的那些更强大的部落所吞并。在几个世纪的时间中，这些部落的统一进程由于一些外来事件而加速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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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来说，这一外来事件就是六世纪末和七世纪初多瑙河流域阿瓦尔人的入侵！阿瓦尔人(avars)自称“马阿鲁拉尔人”，是北高加索达格斯坦人的一部分。阿瓦尔人的早期民族史与柔然人、东高加索、里海沿岸地区的古代部落、以及后来的阿尔班人都有密切联系。
图片阿瓦尔人
大约在公元6世纪的时候，阿瓦尔人开始迁徙到欧洲中部和东部。此后阿瓦尔人一直到9世纪初之前，都一直统治着潘诺尼亚平原（Pannonian Plain），即今天匈牙利、奥地利、克罗地亚、捷克、斯洛伐克、塞尔维亚和乌克兰的部分地区，甚至还包括了斯洛文尼亚和波斯尼亚的边境。
图片潘诺尼亚平原
而在匈人帝国入侵欧洲以及匈人的首领——“上帝之鞭”阿提拉死后，一部分阿瓦尔人便趁势蹂躏了斯洛伐克地区，但这些阿瓦尔人却在捷克地区遭到了强烈抵抗。毕竟斯拉夫人部落早就已经在此定居了近百年。
图片“上帝之鞭”阿提拉
于是在捷克斯洛伐克地区斯拉夫人部落对外抵抗阿瓦尔人和对内加速部落兼并的过程中，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萨莫公国/萨摩帝国”（623-658）便诞生了……

萨莫公国/萨摩帝国（623-658）

公元5-6世纪，西斯拉夫人开始在今天的捷克和斯洛伐克地区定居。随后在外来阿瓦尔人的刺激下，7世纪的斯拉夫人部落开始全面抵抗外来入侵，一些已经被阿瓦尔人入侵、征服的地区也掀起了暴动和反抗。
图片阿瓦尔人与斯拉夫人
大约在公元620年过后不久，在一些被征服的斯拉夫部落中掀起了一次暴动，暴动者立萨莫/萨摩（Samo）为王，随后萨莫便领导西斯拉夫人反抗阿瓦尔人的统治，并逐渐在斗争中建立了萨莫公国/萨摩帝国！
图片萨莫公国/萨摩帝国
当然有关这一历史事件的唯一史料，是《弗莱德加编年史》（拉丁文Fredegarii Chronicorum Liber，英文Chronicle of Fredegar）。这也是法兰克时代核心历史文献的构成。
图片《弗莱德加编年史》
在公元7世纪中叶，法兰克王国出现了六部互相有一定关联，并以法兰克人为主要叙述对象的编年史著作。后来近世学者在中世纪抄本边页中发现有“弗莱德加”这样的名字，于是干脆将这6部编年史统统都归在了“弗莱德加”的名下，便有了所谓的《弗莱德加编年史》。
图片弗莱德加编年史
而这6部编年史后被组合为4卷本的史书，其中前3卷（包含了5部编年史）基本上是对已有史书的转抄和摘录，而第4卷（即第6编年史）则为作者的原创。所以《弗莱德加编年史》的第4卷其实是从公元584年开始续编的，它最初8年的记载可与《法兰克人史》后4卷相关内容相互印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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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公元591年之后约半个世纪的历史，则以此书所载内容为最丰富，所以《弗莱德加编年史》第4卷便成为了这一时期（584—642）惟一的“正史”，具备了特殊的史料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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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根据《弗莱德加编年史》所载，这位大名鼎鼎的萨莫/萨摩是一位法兰克的商人，但“萨莫”这一姓名则显然表明他应该是斯拉夫人的后裔。所以根据推断，萨莫大概是一位当过法兰克商人的斯拉夫人。
图片萨莫/萨摩
随后萨莫被斯拉夫人推为首领，粉碎了阿瓦尔人的争夺霸权的野心。击退阿瓦尔人之后，一个巨大的部落同盟（斯拉夫人早期国家组织）便建立起了“萨莫帝国”，成为了历史上第一个斯拉夫王国，他们奉萨莫为首领。当然也有说是萨莫建立起来的。
图片萨莫形象
随后在萨莫的领导下，这个部落同盟变成十分强大。公元631年他们在同法兰克达戈贝尔特一世的一次战争中，最后在沃加斯提斯堡，经过三天的战斗，同盟甚至完全击溃了法兰克帝国！萨莫帝国便发展壮大了起来。
图片法兰克达戈贝尔特一世
根据考证，“萨莫帝国”的中心很可能在摩拉维亚，它的领域可能一直延伸到卢齐支塞尔维亚人的领土(在今天的萨克森境内)和上奥地利地区（当时也是斯拉夫人的居留地）。
据说在萨莫帝国最强大时，捷克人、斯洛伐克人、摩拉维亚人、文德人、斯洛文尼亚人和拉伯河一带的塞尔维亚人地区均被处于其势力范围之内。而在7世纪中，斯洛伐克则是当时萨摩（Samo）公国/萨莫帝国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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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萨莫帝国的强大并没有持续太久，在公元658年，其首领萨莫逝世后，整个组织随即瓦解冰消，此后关于萨莫帝国的命运便没有记载了……

大摩拉维亚帝国/大摩拉维亚波西米亚公国（833-906）

从萨莫去世到9世纪中叶的近一百年时间内，历史出现了空白，这段时期的捷克斯洛伐克历史大多都是从周边地区历史推断出来的。比如8世纪时斯洛伐克地区曾出现了尼特拉公国，后来成为了大摩拉维亚帝国的一部分,后来又在833年成为大摩拉维亚的中心部分。
图片尼特拉公国
至于捷克地区，从8世纪末开始，法兰克王国的查理曼大帝便开始东征，对阿瓦尔人发起了多次攻略，在征伐的过程中，法兰克人的军队多次通行过捷克地区。等到9世纪初，基督教也开始在波西米亚和摩拉维亚地区传播发展。
图片查理曼大帝
同样是在9世纪初，大摩拉维亚帝国/大摩拉维亚波西米亚公国终于建立，捷克斯洛伐克的封建社会由此开始。公元830年（一说833年），大摩拉维亚国（Great Maravian State）被莫吉米尔一世创建。
图片大摩拉维亚国
大摩拉维亚国也通常被翻译成“大摩拉维亚帝国”和“大摩拉维亚波西米亚公国”，强盛时占有摩拉维亚、波希米亚、西里西亚、斯洛伐克西部和波兰南部等地。首都则是摩拉维亚南部的韦莱赫拉德。
至于大摩拉维亚帝国的建立者——莫吉米尔一世（约818—846年），也称“莫吉米尔大公爵”，原是东正教会的军事首领，后来成为了大摩拉维亚帝国的首位皇帝，号称“莫吉米尔大帝”和“上帝最宠爱的勇士”。
图片莫吉米尔一世
而莫吉米尔一世在位时，听信东正教主教哈巴雷斯特的建议，分封数位选帝侯、大公及王公，巩固了政权体系，但也给帝国内讧埋下了祸根。而在一些传说当中，大约在830年前后，默伊米尔王朝就开始统治大摩拉维亚帝国，随后将势力伸入到尼特拉普里比纳公爵统治下的西斯洛伐克公国。
图片莫吉米尔一世
随着后来大摩拉维亚帝国的发展壮大，它终于跟西边的邻居——法兰克人起了冲突。公元846年，查理曼大帝的孙子——日耳曼人路易，远征摩拉维亚，推翻了莫吉米尔一世的统治，立了拉斯提斯拉夫/罗斯蒂斯拉夫为君主。
图片日耳曼人路易
拉斯提斯拉夫/罗斯蒂斯拉夫（846-870年）是大摩拉维亚帝国历史上最有影响力的君主，他在巩固位置后很快就不听法兰克人的指挥，于是东法兰克帝国同保加利亚缔结了盟约，两面夹攻大摩拉维亚。
图片拉斯提斯拉夫/罗斯蒂斯拉夫
面对东法兰克和保加利亚的两面威胁，为巩固封建统治、抵御日耳曼封建主的入侵，罗斯蒂斯拉夫不得不加强与拜占庭帝国的交往，以求加强自己的地位和应对保加利亚的威胁。
当时拜占庭帝国为罗马帝国的继承者，也是欧亚大陆第一强国，并且文明水平也是遥遥领先。于是罗斯蒂斯拉夫开始请求拜占庭帝国派遣传教士，拜占庭为了对抗天主教会、加强东正教会的力量，便派了传教士康斯坦丁（教名为西里尔）和默多狄/美多德兄弟到摩拉维亚去传播东正教。
图片西里尔兄弟
而西里尔兄弟俩则以希腊字母为基础，创造了最早的斯拉夫字母——格拉戈尔字母，还组织了独立于德国主教的斯拉夫教会。东正教会和天主教会此后也都设立了专门的圣西里尔和圣梅托德的纪念日。
图片圣西里尔和圣梅托德
在此背景下，罗斯蒂斯拉夫对内巩固了封建统治，对外进行版图扩张，征服了摩拉维亚、波西米亚 、西里西亚、斯洛伐克西部和波兰南部等地，并一度打败海兰王国。在统治末期还奉行宗教宽容政策，使得日尔曼传教士在大摩拉维亚国也有了容身之地。
在罗斯蒂斯拉夫的统治下，大摩拉维亚帝国进入到了鼎盛时代。所以在他死后，“罗斯蒂斯拉夫”的名字已经声名远扬，就连拜占庭皇帝也对他倍加赞扬。但另一方面，在他死后十几年，整个摩拉维亚便陷入了军阀割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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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870年罗斯蒂斯拉夫去世，斯瓦托普卢克（870-894年）接班，他是真正得到天主教会承认的君主，但为了获得天主教皇的信任，他笼络日尔曼传教士和贵族，使得封建矛盾激化。
等到9世纪60年代末-70 年代初，大摩拉维亚一度被日耳曼封建主占领，拜占庭传教士也被逐。教会组织转由日耳曼传教士控制。即便如此，在斯瓦托普卢克在位时，摩拉维亚的封建化还是发展了，疆域也扩展到了班诺尼亚（多瑙河中上游流域）。
图片斯瓦托普卢克
公元894年，大摩拉维亚帝国末代君主——大公爵（894 -906年）继位，他性格仁慈，一直无法使帝国系统正常运转，导致封建割据越来越严重，国力严重衰落，最后导致国内封建割据日甚 ，内讧加剧 ，国势渐衰。
图片莫吉米尔二世
公元895年 ，波西米亚（即捷克）部族脱离了大摩拉维亚帝国 。在公元903-906年间，曾经鼎盛一时的大摩拉维亚帝国最终为匈牙利游牧民族所灭。此后捷克地区和斯洛伐克地区的历史再度被分隔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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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大摩拉维亚帝国是第一个包括了捷克人与斯洛伐克人的国家。在大摩拉维亚覆灭后，斯洛伐克被匈牙利王国统治了数个世纪之久，而捷克则发展为了波西米亚公国，后来又发展为了波西米亚王国，此后捷克斯洛伐克历史进入了下一个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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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捷克斯洛伐克史纲》、《欧洲历史大辞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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