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文
就在曼斯坦因调兵遣将之际,瓦图京和科涅夫在忙着巩固包围圈。
现在,苏军的首要任务就是让主力跟上坦克部队,以坚固包围圈的“墙壁”。1月28日夜,第5近卫坦克集团军投入了预备队第25坦克旅(60辆坦克和自行火炮)。第4近卫集团军、第53集团军、第5近卫骑兵军也由东发起攻势。害怕被围的德军放弃了卡皮托诺夫卡、齐什科夫卡一线。
苏军趁势建立双重包围圈:
第4近集团军和第5近卫骑兵军尽快推进,在第27、52集团军配合下,建立对内包围圈。
刚刚会师的坦克部队,即第5近卫坦克集团军和第6坦克集团军,被迅速调出来 建立对外包围圈。当然,单纯,依靠坦克是无法建立防御的。于是给两个坦克集团军各加强了一个步兵军,第53集团军也被用于对外包围圈。
截断德军退路的同时,苏军又采取正面挤压。第206、294步兵师和少尉训练队由北面和东面,向索菲耶夫卡发起进攻。2月3日,苏军把德军第112师以及第213警卫师的分队赶到距离第聂伯河15~20公里的地方,然后会合于索菲耶夫卡。因为合围地域缩小,苏军的火炮可由任何方向轰击德军。1月29日至2月3日,苏军空军第二、第五集团军的飞机也顶着恶劣天气出动了2800架次。
就在2月3日同一天,乌克兰第一方面军第27集团军、乌克兰第二方面军近卫第4集团军,近卫骑兵第五军,在奥利沙纳地域封闭了合围的对内正面。虽然奥利沙纳本身的争夺战还将持续一段时间,但不管怎么说,苏军已经建立了坚固的对内部和对外部包围圈。
外部包围圈自奥赫玛托夫至卡尼日,总长150公里,展开了22个苏联步兵师,两个坦克集团军。2736门火炮迫击炮,307辆坦克和自行火炮。
德军的救援计划大胆且雄心勃勃,曼斯坦因的想法不仅仅是打破包围圈,他还想以自己的钳形攻势来歼灭突破德军防线的苏军部队。两位集团军司令看上去满怀信心,包围圈内的官兵们也充满了希望。他们实施坚守的决心被这种希望所加强。只要再坚持5至10天,包围圈外的大规模解围行动就将展开。
曼施坦因
泥泞是装甲师最大的敌人
在乌克兰的这片战场上。天气状况的糟糕,道路的泥泞,使曼斯坦因的救援部队进展缓慢。大炮卡在泥浆里,装甲车在泥沼内动弹不得。最好的计划和最勇敢的精神都无济于事。但部队必须前进,因为大部分装甲师必须经长途跋涉赶来,直接对科尔孙包围圈发起向心攻击。
冯·福曼将军,焦急的等待着他的部队,他驾驶自己的轻型飞机,在第24装甲师的必经路线上进行搜寻。终于,他在下方的地面上发现了这个来自东普鲁士的著名装甲师。对于该死的坦克装甲师和掷弹兵来说,地面上根本无路可走,有的只是深深的泥床。白天、部队被陷在泥泞中,只有在寒冷的夜晚,泥浆被冻结后,他们才能获得些许进展。师里的坦克不得不充当其拖车的角色。
在军官们的驱使下,队伍不断向北推进。一英里接着前进一英里,艰难无比。每天晚上第24装甲师师长埃德尔斯海姆将军都会给这些军官发表讲话,告诉他们科尔孙包围圈内的60000余名战友的命运,取决于本师的前进速度。这些东普罗士的第一骑兵师的继承者终于赶到了他们的目的地。2月3日晚,埃德尔斯海姆将军报告说,装甲战斗群的先头部队,已做好明晨发起进攻的准备,先头部队已到达兹维尼戈罗德卡的最南面。五天前,苏军在这里会合,从而包围了封闭了包围圈。在他们面前的是罗特米斯特洛夫的坦克集团军。在这些东普鲁士人看来,这并非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障碍。
福曼的计划简单明了,埃德尔斯海姆将军的第24装甲师将于2月4日早晨突破苏军防线。然后军里的另外四个师的装甲战斗群与他们一同投入扫荡敌军的行动。过去四天里,福曼的这些部队一直在战斗。其中有些单位仍被牵制在东面的防御战中。考虑到敌军过度延伸的情况,这个经过仔细权衡的计划,似乎万无一失,而且,应该能获得成功,但结果却证明并非如此。
就在救援“科尔孙包围圈”被围部队的行动即将开始之际。尼科波尔的情况急转直下,苏军在舍尔纳的后方达成突破,对整个集团军级支队构成威胁。由于第24装甲师被调离,第六集团军已没有可担当预备队的大股部队。所以很自然地,该集团军要求增援,出于对尼科波尔的担心,希特勒2月3日决定,第24装甲师必须立即返回阿波斯托洛沃。
为集结必要的兵力,曼斯坦因不得不沿集团军群整个防御宽度抽掉8个装甲师。1月31日~2月2日,第47和第三装甲军军长竭力将部队带入指定位置。虽然自1月24日以来的持续激战已将福曼军消耗一空,但布赖特的部队相对新锐。
由于异常的温暖天气,第16、第17装甲师和“贝克”重装甲团的轮式车辆遭遇恶劣的路况。但通过铁路运输的坦克按时到达。
由于路况恶劣,第三装甲军辖内开赴集结地域的所有部队都遭到延误。胡贝将军2月2日请求“南方”集团军群将进攻推延24小时。他估计,若按原定时间发起进攻,可能会出现危险。布赖特麾下各个师不得不在缺乏支援力量(特别是炮兵)的情况下推进。更糟糕的是,这可能导致第三装甲军以零打碎敲的方式突破苏军防御。为强调自己的建议,胡贝告诉冯·曼施坦因,布赖特也赞同延迟一天。
也许是出于对最后时刻提出更改进攻时间和方向这种要求的重视,曼斯坦因当日驱车赶往胡贝设在乌曼的集团军司令部,亲自了解情况。曼斯坦因13点15分到达后,听取了胡贝关于变更计划的简报,并同意将行动推迟一天。进攻发起时间,现在定为2月4日清晨六点。
元首大本营坚持认为,第三装甲军应按照原先的计划,先向北发起进攻。到达梅德温的高地后,向东转,包围并歼灭包围圈与第47装甲军之间的苏军部队,这是个很好的计划,但却极于太多的“好像”。好像单独一个装甲军能一个接一个地击败苏军的五个集团军。好像深深的泥泞根本就不存在。好像1941年的情形仍能重演。这是一连串荒谬、愚蠢、可怕的决定。
2月4日早上,布赖特将军发起进攻,他的部队只有一部分已到位,可用的只有第16,第17装甲师和贝克中校率领的重装甲团。但他们还是出发了,“贝克”装甲团,冲在最前面。这是个有34辆“虎”式坦克和47辆“黑豹”组成的强大方阵。为他们提供侧翼掩护的是第34和第198步兵师。另外,还有武装党卫军“警卫旗队”装甲师的先头部队。这场进攻向北而去,穿过泥泞的道路,穿过苏军阵地。一英里,两英里,六英里……。但仅此而已。泥泞的地面和苏军的四个坦克军迫使布赖特的进攻停顿下来。
尽管路况越来越差,但事情似乎正按计划进行。布赖特的先遣部队已楔入苏军防御阵地30多千米。
第一装甲集团军决心次日继续进攻,发展布赖特取得的战果。第一装甲师和“警卫旗队”师先遗部队预计昼间到达。后者的先遣部队实际上已开始到达新格列布里亚附近的师集结地域。两个实力强大的装甲师加入战斗,会更加有助于救援行动取得预期的成功。
泥泞道路造成延误,但布赖特和几个装甲师还是为次日的继续进攻做好了准备,只要保持这种进攻速度,他们就能在一两天内同第42军据守包围圈西部边缘的部队会合。
布赖特次日恢复进攻,越来越泥泞的地带和道路使这场推进慢如蜗牛。浓雾也导致德国空军停飞,就无法为德军先遣部队提供空中密接支援,也无法让运输机飞入或飞出科尔孙机场。为协助布赖特的突击,第一装甲集团军将第135建筑工兵营调拨给他,帮助改善作战地域内的道路。另外,一些马车补给组也派来帮助第三装甲军运送燃料和弹药,因为他们在这种泥泞条件下的机动性比卡车强得多。
瓦图京起初没想到德国人会突然发起救援进攻,但他迅速做出应对,从机械化第五军和近卫坦克第五军,抽调多达130辆坦克加强步兵第104军防区。德国人迅速注意到苏军的防御力量2月5日得到的增援。第198步兵师在第三装甲军右翼发起的进攻取得初步成功后,遭遇了苏军坦克支援下的一场反冲击。虽然冯·霍恩将军的部下阻挡住了苏联人,并将参与进攻的15辆敌军坦克击毁10辆,但该师的进攻也陷入停滞。这是布赖特的反冲击首次遭遇苏军坦克力量,更多苏军坦克很快会接踵而至。
布赖特将军采取行动,经验丰富的“警卫旗队”师主力和第一装甲师的先头部队已经赶到。布赖特将他们投入战斗。这两支久经沙场的部队成功地为德军部队打出一片活动空间,从而使第16装甲师得以再次向前攻击前进。2月8日前,“贝克”重装甲团的“老虎和黑豹”,与第16装甲师和“警卫旗队”的一部已到达格尼洛伊季基奇河。
第三装甲军的各个团付出了最大努力,但他们再也无法前进一步。向北的推进陷入停滞。他们距离包围圈只有19英里。希特勒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批准了赶至包围圈的最短路径,直接向东推进。2月11日,原先担任东翼掩护的第一装甲师成为“西方向解围集群”的先锋。科尔将军的装甲战斗群以一次大胆的突袭夺取了柯尼洛伊季基奇河上的布然卡村,并迅速拿下河上完好无损的桥梁。
朱可夫觉察到,德国人集结在乌曼地区的救援力量的强大,因而于2月4日命令瓦图京以最快速度将sL波格丹诺夫中将的坦克第二集团军主力从乌克兰第一方面军西面的最右翼调至特诺夫卡西侧的集结地域。瓦图京还命令阿列克谢耶夫的近卫坦克第五军调出兹维尼戈罗德卡西北面的预备阵地,用于 阻挡德军的推进。虽然波格丹诺夫集团军(主要由坦克第三和第16军组成)处于严重减员状态,但还是带来108辆坦克,大大加强了瓦图京和克拉夫琴科可用于阻挡德国人的力量。因为克拉夫琴科的坦克集团军此时只剩下100辆坦克,到2月5日晚,波格丹诺夫的部队和坦克已到达并用于恢复态势。这个经验丰富的兵团将于次日打击布赖特的左翼,目标是切断德军先遣力量,并将其歼灭。
2月6日拂晓后,乌克兰地面被雾气和低矮的云层笼罩,当日一整天都在下雨,温度徘徊在0摄氏度以上。很难想象有比这更不利的战斗条件。德军第三装甲军,被泥泞彻底困住,当日毫无进展,只能逐行一些旨在消灭被绕过的敌军部队,并确保己方补给线的局部行动。德军第34和第198步兵师全力构设防御,特别是在特洛夫卡和巴甫洛夫卡。
苏军对布赖特兵团施加的压力当日不断增加,德军右翼的第198步兵师昼间遭到苏军步兵第167和近卫空降兵第2师部分部队两次冲击。在第一装甲师“胡珀特”战斗群发起反冲击的帮助下,冯·霍恩的部下们守住了自己的阵地。冯·霍恩麾下第305掷弹兵团的任务是在师最左翼据守至关重要的巴布洛夫卡和维诺格勒镇。他们挡住了苏军沃尔科夫将军机械化第五军辖内机械化步兵第二旅的一场果断冲击。避免了第16和第17装甲师先遣部队遭切断。第305掷弹兵团之所以能够挡住敌人,是因为该团将全部人员投入前线,包括文员、厨师和卡车司机,使对方未能夺得斯维诺洛夫卡河上的桥梁。
2月7日。德军恢复进攻,但很快停滞不前。第三装甲军辖下各师跨过大雾笼罩的地面逐行冲击,迅速卷入一场激烈的防御战,这一整天都忙于击退苏军坦克和步兵从东面、北面、西面发起的反冲击。波格丹诺夫的坦克第二集团军终于以一种相当有力的方式出现。他的部队会同克拉夫琴科的坦克第六集团军和日马琴科的第40集团军,无情地打击着德国人。
尽管泥泞困扰着双方,但苏军坦克和卡车优越的机动性几乎能让他们随心所欲地跨越乡间土路。近卫坦克第五、坦克第三和第16军的部队搭载着步兵在近卫空降兵第三师和其他部队发起新锐冲击的支援下,不时形成打垮布赖特部队的威胁。面对苏军如此激烈的反冲击,就连“贝克”重装甲团也毫无进展。
自2月4日以来,苏军一直以一种不协调的方式逐行防御,三个不同集团军的部队,随意混杂在一起。步兵来自日马琴科第40集团军,坦克军则来自克拉夫琴科坦克第六集团军和波格丹诺夫坦克第二集团军。他们在各处实施顽强抵抗,并发起诸多计划不周的反冲击。这些行动虽然牵制住了德国人,但苏军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谈及2月4日~7日的战斗,朱可夫后来写道,虽然德军的推进被阻挡,但布赖特的部队并未放弃,并继续试图达成突破。对方的坚持不懈肯定引起了苏军指挥部门的担心。因为朱可夫着手加强了对包围圈内施特莫尔曼和利布部队的心理战,希望此举能在德军救援力量赶到前,促使对方投降。
到2月7日傍晚,第一装甲集团军已经意识到,这个突击方向注定要失败。恶劣的气候条件导致运输机和空中密接支援战机无法升空,加之糟糕的路况和苏军的激烈抵抗,这一切向冯·曼斯坦因和胡贝明确无误地表明,必须寻找另一条进入包围圈的路线,而且要快。
曼斯坦因当日终于放弃了他的构想——包围并歼灭围困第11和第42军的苏军部队。现在唯一值得追求的目标似乎就是以手头可用力量直接救出包围圈里的部队。
2月7日,在德军第三装甲军作战地域内发生的战斗非常激烈。右翼的第198步兵师在里济诺附近多次击退苏军近卫空降兵第二师在坦克支援下迂回其右侧的企图。但他们不得不在该地域大幅度后撤。以至于该师部署在最右侧的团其防线目前正面朝南。第198步兵师位于维诺格勒附近的左翼也遭到冲击。幸亏第一装甲师“胡珀特”战斗群及时赶到,才使冯·霍恩的部队免遭与第三装甲军其他部队隔绝的厄运。
“贝克”重装甲团和第17装甲师一整天都被牵制在激烈的防御战中。
2月4日,冯·福曼的第24装甲师发起进攻,该师先遣力量很快遭遇苏军第一批前哨阵地并击毁对方三辆轻型坦克。
但是,埃德尔斯海姆斯再也没能取得比这场初期推进更大的进展。该师2月4日清晨,遵照希特勒直接下达的命令,停止前进。元首对冯·曼斯坦因未经自己同意便擅自调动第24装甲师恼怒不已,加之乌克兰第三方面军终于对尼科波尔发起进攻,希特勒命令“南方”集团军群司令将第24装甲师原路调回。在希特勒看来,守住尼科波尔,继续获得丰富的镍矿和精炼厂,对第三帝国的军工生产至关重要,远比被困于切尔卡瑟西面的六万余名将士的生命更重要。
第24装甲师不是被敌人的行动彻底击败。希特勒做出一个典型的仓促决定。更多地基于主观感受,而不是对战争态势的充分把握。他又一次否决了战地指挥官们的建议,并粗暴将自己可疑的军事判断强加于当前战争态势。而这种判断,本应交给战场上的指挥官们。
至此,第八集团军在救援行动中发挥的决定性作用走到尽头,甚至没等他们付诸实施便已结束。是希特勒下达了第24装甲师回撤尼科波尔的命令。
朱可夫下令印制数千份传单,详细说明提供给利布和施特莫尔曼的投降条件,然后用飞机将这些传单抛洒在德军阵地上。但是很显然,朱可夫的劝降并没有得到回应。
朱可夫在2月9日发给斯大林的加密电报中称,据萨维利耶夫报告,他的投降条件已被拒绝。他还指出,根据近期对德军战俘的审问,“施特莫尔曼”集群遭受严重损失,德军官兵“目前处于近乎恐慌的混乱状态”,显然,胜利在望。至少朱可夫和科涅夫是这样认为的。但他们从过去两年半同德国人的战斗中学到许多东西,他们知道,只要存在一丝获救的机会。无论处境多么绝望,敌人决不会束手就擒。宣传攻势的失败,强化了这种观点。另外,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包围圈内的德军将依靠自身力量展开突围尝试。
到2月10日,苏军情报部门已发现“维京”师斯和第72步兵师调至科尔孙地域,这是个重大情况,两支部队是包围圈内乃具有相当战斗力的师。在朱可夫和他的方面军指挥员们看来,此举只意味着一件事情——德国人准备向西南方突围,同停在那里的德国第三装甲军救援力量汇合。为保险起见,朱可夫建议科涅夫从罗特米斯特洛夫坦克集团军抽调一个坦克旅开赴雷相卡地域。将日马琴科麾下的步兵第340师派至克拉斯诺戈罗多克与莫塔耶夫卡之间地域
未完待续,本篇60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