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文

11月12日,德军高层由德军陆军参谋长哈尔德大将召集的东线三个集团军群的司令和参谋长的联席会议,制定了新的作战计划。在莫斯科西北和西南实施主攻,进攻发起的时间,西北方向定于11月15日。西南方向定于11月16日。为了取得这轮进攻的胜利,德军统帅部向担负主要防守任务的苏军西方面军正面征调来了新的部队,截至11月15日,已集中了51个齐装满员,其中31个步兵师,13个装甲师和七个摩托化师。

苏德战争(二十一)莫斯科保卫战.第二轮攻防战险象环生

面对德军的巨大威胁,担负首都保卫任务的苏军将士和广大莫斯科人民,抓紧难得的作战间隙,克服包括德军空袭在内的种种困难,积极进行决战准备。在通向首都的各要塞和防线上,受威胁的地段都设置了纵深梯次配置的反坦克防线,构筑了反坦克据点和反坦克地域。军队补充了人员、武器弹药、通讯工具、工程器材和其他技术器材。

从11月1日到15日,仅西方面军就得到了1万名指挥员,300辆坦克和2000门火炮的补充。11月中旬,在莫斯科市和他的接近地上修筑防坦克障碍325公里、防步兵障碍256公里、火力点37000个。莫斯科人民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了规模浩大的工作,其中,完成的土方量就比建设第聂伯水电站还多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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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担负莫斯科防御主要任务的西方面军,经过调整补充,编成内也达到了53个师(苏军师员额为为8000~10000人。)14个旅。还增调了反坦克炮兵和火箭炮部队,并得到上千架飞机的空中支援。

11月15日,经过短暂补充调整的德军对莫斯科发动了新一轮强大攻势。德军按计划首先对莫斯科防线北翼的加里宁方面军第30集团军(该集团军于17日转隶西方面军)实施猛烈突击,这标志着德军进攻莫斯科第二阶段的开始。第30集团军在伏尔加水库以南的防御阵地十分薄弱,面对德军一次投入多达300辆重型和中型坦克的强大突击。第30集团军总共只有数量很少的防护薄弱的轻型坦克迎战。德军很快实现了战术突破,为了将德军赶出突破口,苏军士兵与敌人展开了一场殊死的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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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德军还向西方面军罗科索夫斯基的第16集团军右翼实施了突击,并向该集团军地带内的里亚耶瓦——斯洛博达地区实施了突击。

从11月16日清晨起,德军第三,四坦克集群从沃洛科拉姆斯克地区向克林、伊斯特拉发动了重点进攻,德军在主要突击方向上形成了较大优势,人员对比:德军是苏军的1.7倍,火炮和迫击炮是1.6倍。坦克则为2.5倍。战斗打得异常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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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日当天,德军坦克在飞机和炮兵的掩护下,轮番冲击。虽然兵力对比悬殊,但无论在什么地段,德军始终都没有突破第16集团军的防线。次日清晨,德军在几个狭窄的地段上集中了坦克和步兵,在炮兵和俯冲轰炸机的支援下再次猛烈冲击第16集团军的防御阵地。企图在沃洛科拉姆斯克,伊斯特拉方向上突破。苏军战士们表现出了坚韧不拔的顽强精神,打退了敌人一次次的进攻。当天,鉴于第316师的英雄顽强,最高苏维埃主席团奖给该师红旗勋章。第二天,11月18日,第316师被命名为第8近卫师。然而,就在19日,在古谢沃居民地附近的战斗中,师长潘菲洛夫不幸被弹片击中牺牲。

形势非常危急,苏军第16集团军面临被合围歼灭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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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系列几乎是不间断的作战和交火,罗科索夫斯基的第16集团军的兵员和兵器损失严重,而且,剩下的部队也已精疲力尽,指挥员和参谋人员甚至疲劳得连站都站不稳了。

为改善第16集团军的不利态势,罗科索夫斯基认为,部队必需从伊斯特拉水库以西十几公里的一条防线上的阵地后撤到一条新的防线上。新防线是以水库本身、伊斯特拉河及周围一带地区构成的一条非常有利的天然防线。依托这条防线,可以用为数不多的部队建立起坚固的防御,并能把一些部队配备到集团军的第二梯队,从而建立起一个纵深防御地域,同时还能够腾出一定数量的部队去加强克林方向的防御。

经过认真考虑,罗斯索夫斯基把这一设想报告给方面军司令员朱可夫大将。完全出乎罗科索夫斯基所料,朱可夫断然否决,命令第16集团军拼死据守,绝不允许后撤一步。德国法西斯军队在继续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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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军的冲刺

德军第四

装甲集群1941年秋季攻势的D日定在11月16日。为了这场最后的艰苦之战,第四装甲集群宣布了进攻开始日的训令,这道训令如下:

致第四装甲集群所有指挥官:

等待的日子结束了,我们将再度发起进攻。莫斯科门前,俄国人最后的防御仍有待于我们去粉碎。我们必须遏制布尔什维克在欧洲实施抵抗的心脏。从而在年内结束这场战争。

本装甲集群幸运地得以参与这场决定性的打击。出于这个原因,我们必须投入每一盎司的力量,每一盎司的战斗意志,以及每一盎司的歼敌决心。

莫斯科战役的关键地点之一位于第四装甲集群的作战区域内,舍尔科夫卡和多罗霍沃之间。在那里,古老的驿道,现代化的公路,斯摩棱斯克至莫斯科的铁路线,与从加里宁至图拉的南北向路线相交。无论是谁,只要能占据舍尔科夫卡,多罗霍沃以及城外的高地,就能控制住这个重要的交通中心。

德军第10装甲师在10月底便已攻占了舍尔科夫卡,但苏联人仍坚守着城外的高地。苏军连续实行反击。随即便展开了一连串极其猛烈的交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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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大林从外蒙古调来了他的摩托化步兵第82师,以重新夺回舍尔科夫卡。这支蒙古精锐部队的进攻得到了两个坦克旅的有力支持,其他一些新锐部队也被投入到战斗中。另外还有多管火箭炮以及集团军直属炮兵的支援。德军的88毫米高射炮现在被用于打击地面目标,但却无法同时出现在每一个地点。德军无力抵抗蜂拥而至的T-34坦克,结果,德军第7步兵师遭受惨重的伤亡后,不得不放弃了十字路口。实际上,苏军再次控制了舍尔科夫卡——多罗霍沃地区,其影响极为深远。

争夺舍尔科夫卡的战斗非常激烈,德军法 尔姆巴赫尔将军的第7军以及来自巴伐利亚的第7步兵师,来自中莱茵-萨尔的第197步兵师以及来自下萨克森州的第267步兵师投入了战斗。旨在最终将苏联人逐出他们所盘踞的高地。

德军的推进相当缓慢,坦克冲入了蒙古旅的阵地。但那些草原之子并未屈服,他们对德军坦克发起了攻击。跟在坦克身后的德军步兵团不得不用刺刀一个阵地接着一个阵地地予以夺取。无论他们在何处突取得了突破,都会立即遭到苏军火箭弹的轰击,双方的损失都很惨重。

经过两天的激战后,苏联人的确撤离了这一区域。来往的车辆再次涌过舍尔科夫卡的十字路口,第四装甲集群右翼的补给路线又一次敞开。

11月16日,霍普纳麾下的第5军对莫斯科西北方,通往加里宁路上的克林镇发起了进攻。在其左侧,第三装甲集群辖内的第56摩托化军也按计划向前推进。

11月17日,克林镇西南方,穆西诺附近的黎明被打破,这是一个灰暗朦胧的清晨。9点时,望远镜里出现了一队骑兵,他们冲出树林的边缘,驰骋着消失在一座山丘后。

很快,苏军的骑兵发起了冲锋,最前方的是侦察队,然后是四五十名骑兵组成的前哨部队。此刻,这一数字已增加至一两百人。片刻后,他们沿着一个宽大的正面,冲出了树林,一个中队挨着一个中队。他们形成了一条漫长的前线,齐头并进。在他们身后,又是另一条骑兵构成的散兵线。这简直就像个荒诞的梦。军官们的马刀伸向空中,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寒光。他们正飞快的向前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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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军的炮兵观察员用电话汇报:“敌军团级兵力的骑兵冲锋,前锋位于2500码外”。骑兵队伍已冲出了树林,马蹄搅动着积雪和泥土。马镫挨着马镫,骑手们趴在马脖子后,他们的马刀架在肩头。

德军士兵架在胸墙上的机枪已做好了开火的准备。炮兵指挥官的眼睛贴在望远镜上,“2000码!”他们听见炮兵观察员在电话里喊道。随后。现场德军指挥员向他的炮兵连下达了射击指令。

几乎就在一秒钟内,第106步兵师辖下的第107炮兵团第三连在近距离内开炮了。炮弹在冲锋的骑兵队伍里出现了爆炸。村边的反坦克炮用高爆弹开炮射击,他们刚刚遭到了T-34的攻击,现在也瞄准了前方的苏军队伍。马匹摔倒在地,骑兵被抛入空中,爆炸的闪烁,黑色的硝烟,喷泉般的泥土和火焰。

苏军的骑兵团继续向前冲锋,他们的纪律极为严明。他们甚至以他们的右翼为轴心,队伍旋转着向村子扑去。但此刻,一轮接一轮的重炮齐射在他们的队伍中爆炸,爆炸产生的弹片在地面上飞起25英尺高,弹片的杀伤力令人震惊。骑手们在马鞍上被撕成碎片,马匹也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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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苏军的冲锋并未就此结束,树林里冲出了苏军第二个骑兵团,他们策马冲了上来,这些苏军的军官和士兵肯定目睹了他们姐妹团的惨剧,但是还是义无反顾的冲向等待着自己的厄运。

德军炮兵连又粉碎了苏军骑兵的第二波次,速度甚至更快,只有一小群骑兵,大约30来人,骑着体型较小,速度飞快的哥萨克马穿过了炮火组成的死亡之墙。两千人的队伍只冲出来三十人,他们朝着炮兵观察哨所在的高地扑去,但却在机枪火力的打击下无一幸免。

两千名骑兵和2000匹马的蒙古骑兵第44师的两个团,倒在血迹斑斑的雪地上。有的被炸成了碎片,有的被践踏致伤、致死。田野里散落着一些生还的马匹,它们小跑着奔进村庄或树林。负了轻伤的骑兵试着隐蔽、跛行或踉跄逃离。

苏军的骑兵突击从军事角度看,似乎毫无意义,牺牲了两个团的兵力。却未能伤及对手的一根头发,德军方面甚至没有一个人负伤。但是,从这场骑兵突击表明,苏军指挥层为了挡住德军攻入莫斯科的道路,下定了多么无情的决心,而他们为了守住莫斯科的英勇奋战又是多么的顽强。

斯大林就是这样,让他的士兵们去战斗。为了保卫首都,他投入了手里的一切。国内剩余的人员和物资储备都被他调动起来,投入到莫斯科保卫战中。斯大林知道莫斯科象征着什么,也知道他的失陷将意味着什么。红军将不得不放弃伏尔加河西部的整个俄罗斯。他居然对罗斯福总统的代表哈里·霍普金斯提出:“如果美国军队出现在俄国前线的某些地段,他斯大林,会对此表示非常欢迎,而且,他愿意将苏军置于美军不受限制的指挥下”。斯大林的传记作者艾萨克·多伊彻非常准确地指出:“这是被第二次世界大战史记录下来,斯大林最为坦率的言论之一。”确实,他所显示的是,完全是斯大林对自己处境的一种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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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斯福没有向苏联前线派遣美国军队,派遣军队是以后1944年盟军实施诺曼底登陆的时侯。

斯大林很是幸运,从远东地区调来的蒙古和西伯利亚师,却是无比的朝气蓬勃,满怀斗志。多亏了这些部队,莫斯科才最终得以挽救。斯大林能这样做,是因为他的间谍大师佐尔格博士那里获知,德国的盟友日本,正准备在珍珠港偷袭美国人,以便为自己夺得太平洋上的岛屿。正是这个决定,挽救了苏联。

战斗越来越残酷,德军不顾一切,不计损失,不计任何代价的疯狂进攻,令莫斯科的局势险象环生,甚至连苏军最高统帅斯大林对局势都失去了把握。斯大林还是忍不住给朱可夫打了个电话,并提出了一个日后广为流传的问题:“你坚信我们能够守住莫斯科吗?我怀着内心的痛苦在问你这个问题,希望你作为共产党员诚实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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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我们能够守住莫斯科,但是还需要不少于两个集团军的兵力和至少200辆坦克。”朱可夫坚定地回答

斯大林说:“你能有这样的信心最不错,你打电话到总参谋部去接洽一下,看把你所要的两个预备队集团军集中到哪里?他们在11月底将准备好。坦克我们暂时还没有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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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大林

后人对这段问答有着诸多不同的解读,总结一下大体可分为三个层次。第一层见解大多认为斯大林不谙军事,所以在这种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还是不得不向职业军官朱可夫请教用兵谋略。至于公开自己此时抑郁的心境,以及要对方以党性担保,这都是斯大林方寸已乱的证明。

基于第二层的分析人士,则往往会肯定斯大林的军事才能,认为其对于战胜德国法西斯一事怀有坚定的信心,否则也不会选择留在莫斯科,并举行盛大的红场阅兵。但在具体的战术部署上,以及能否打赢莫斯科保卫战一事上不免心情忐忑,所以需要朱可夫予以解惑和背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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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可夫

也有人得出一些其它的的结论,其实是斯大林在委婉地表达对朱可夫指挥不利的愤慨。甚至于要求对方“作为共产党员诚实地回答,”更等同于向朱可夫下了最后通牒,如果朱可夫不能给出令其满意的答案,那么等待他的必然是党的纪律处分以及军事法庭的审判。

但面对斯大林这样的问题,朱可夫给出的答案同样是教科书级的。他首先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我们能够守住莫斯科,这是毫无疑问的。”但话锋一转,他又补充道:“但是至少还需增加两个集团军和200辆坦克。”

朱可夫的这种语言风格,也值得后人学习。面对上级关于能否完成任务的质询,请不要含糊其辞,给出模棱两可的回答,更不要过多地罗列众所周知的实际困难,而是应该第一时间给出肯定的回答,同时提出你所急需的资源。

斯大林对于朱可夫的回答显然相当满意,并很快将从后方调来已经抵达莫斯科的两个集团军预备队交给了朱可夫指挥。其中,库斯涅佐夫中将的第一突击集团军编由第29、第44、第47、第50、第55、第56步兵师、第71步兵旅以及精锐的滑雪部队。而戈利科夫中将指挥的第10集团军,编有第322、第323、第324、第325、第326、第328、第330步兵师以及第57、75骑兵师。

可以说,这两个集团军部队的存在是莫斯科保卫战的定海神针,在德国人已经师老兵疲、呈现强弩之末的态势之下,任何人掌握了这两支强大的生力军都能够实现绝地反盘。

未完待续,谢过阅读者。